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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如果你來,第一眼見的是我,會不會也有一點點的心動?”紫鵑低語著。她知道自己的美麗,也知道這樣不被人欣賞的美麗像落花很快便會生於塵而歸於塵。但她無奈,懨懨離不開自己——“或許,這就是命?”

“我愛的人不愛我……”她想象梁失翼自小院外輕啟門扉進來,停步在那株老梅之下,仰面向樓上望。白衣勝雪,淺笑如風,悠悠的落梅拂了他經歷風雨的雙肩……如果她想念中的那個人肯多看她一眼,多為她留一晚,她願做無意間跌落在他肩頭的梅花……

“紫鵑——”有人在叫,紫鵑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雙眼,果然是梁失翼已經站在樓前樹下。紫鵑快步跑進去叫醒懨懨,她的情緒馬上快樂得要開始沸騰,像第一次偷偷啜吸了醇酒的女孩子。

懨懨披了貂裘出現在蜿蜒樓下的小廳,梁失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他握住懨懨蒼白手腕:“我只出京三天,你的氣色怎麼會這麼差了?我給你拿來的天山雪蓮沒有按時服麼?”他看著懨懨,臉上現出心疼的神色。

懨懨的聲音有些飄忽和微微的冷淡:“我服了一些,只是味道有些苦,我不太習慣。”她還沒有梳洗打扮,所以鬢邊的髮絲有些凌亂,眼角腮邊似乎留著淡淡的淚痕。她太瘦了,也太萎靡,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令梁失翼恨不得敞開自己的懷抱給她一些真正的溫暖。他是京師裡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鐵腕人物。他的心很冷也很硬,對待敵人殘酷無情——但每次當他面對懨懨,彷彿變了個人似的,病弱的懨懨就是他的全部,剛剛晨起的懨懨像一塊未經開鑿、未經世俗汙染的璞玉,每個動作、渾身每一寸肌膚都充滿了令他疼惜的味道。

“天山雪蓮怎麼會苦呢?”他賠著笑,扶著懨懨在一張鋪了厚厚的錦墊的椅子上坐下來,“我親口嘗過了,一點兒都不苦,你可以再試試的。”

懨懨搖搖頭,看著梁失翼的神色有些飄忽:“你出京三天,已經找到溫求歡了嗎?”她的病是去年重陽節時,梁失翼在瓦子巷卓顏樓跟溫門四大高手一戰被“毒蝶”溫求歡的“銷魂蝕骨”所誤傷。梁失翼一直以此自責,併發誓要抓到溫求歡,拿到“銷魂蝕骨”的解藥。

“沒有——”梁失翼的眼睛裡重新有了亮光,“我雖然沒有抓到溫求歡,但我已經找到了解你身上的毒的方法。”

“哦?”紫鵑正端了茶進來,聽到梁失翼已經找到了解毒的方法,面露喜色,“梁大人,您真的能夠解得了小姐的毒嗎?”

梁失翼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世間只有忘情水才可以解得了‘銷魂蝕骨’的毒。最遲在今晚,我就能夠拿到忘情水,然後配合我的‘鏡鏡神功’,一定能夠解了懨懨身上的毒。”他用熾熱的眼神望著懨懨,“懨懨,等你的身體好了,就嫁給我做我的新娘好麼?”這是他第一次向懨懨說這句話,其實兩個人雖沒有夫婦之實,但早就把自己的心交給了對方。

“忘情水?”懨懨站起來踱近門口,向院子裡的老梅望去,突然喃喃地道,“紫鵑你看,那滿地的花像什麼?”殘雪經霜又化更是頹唐得不成樣子。所以,純潔的花落在一片汙濁上,令人忍不住心痛。懨懨想了想,突然道:“我記得書上說,將梅樹上的第一場雪掃下來儲存到罈子裡,然後深埋在同一株樹下。到三年之後用這樣融化出來的雪水煮茶,加入當年冬天落下的第一瓣紅梅,梅花會在茶中永遠綻放不敗,也不翻倒蜷曲。這種茶有個名字叫做‘風掣紅旗凍不翻’,對不對啊梁大人?”她總是叫他“大哥哥”或者是“翼哥哥”,他是她所有的倚靠,無論叫什麼都是一樣的,但現在她的這句“梁大人”顯得非常冷漠,也帶著說不出的嘲諷意味。

當梁失翼聽到“風掣紅旗凍不翻”這七個字時,眼神裡陡然掠過一絲深深受傷的神情:“懨懨,你怎麼了?”

“哈哈哈哈——”懨懨笑得有些輕喘。整個冬天,她都沒有如此放肆地笑過了。所以,她還沒有笑完,已是聲嘶力竭,額上也已青筋暴跳。驀地,懨懨一口暗紅的血噴濺出來,將自己名貴的貂裘跟紫鵑的半邊錦襖染得一片觸目驚心的紅。隨即,她整個人也軟軟地向紫鵑身上倒了下來。

“懨懨!”梁失翼跟紫鵑同時大叫著。梁失翼掠過來,雙掌覆蓋在懨懨瘦弱的脊背上。他的“鏡鏡神功”發出一股強勁暖流,向懨懨身體裡灌輸進去。懨懨的臉色驚人得慘白,幸虧有紫鵑攙住她,否則只怕早就摔在地上。“鏡鏡神功”果然有效,稍過了一會兒,懨懨已經嗆咳著醒轉。

待梁失翼抱了懨懨小小的身體到臥室躺下再次回到大廳,他臉色陰鬱地向紫鵑問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