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友雲的唇角，艱難的勾起一抹弧度，他跟在夜玄德身邊這麼多年並非是白跟的，他和夜玄德之間早就形成了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他在此時此刻最想要知道什麼，夜玄德最清楚。

“其實，當初在調換了你們的孩子之後，我也想過殺了這個孩子以絕後患。”夜玄德的雙眸陷入深深的回憶之中，“可是，當時你已經侍奉在我的左右，除了你和淑娟的事情，你對我幾乎盡心盡力，在我的心底裡已經將你當成了我自己的兄弟，試問我又如何殺害我兄弟的孩子呢？再說了，我已經將淑娟滿門抄斬，我已經殺害了她那麼多的親人，如果我再將她的孩子也殺害了，那麼我將有何顏面再見她呢？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夜我徹夜未眠，最終我決定，將那個孩子剔去妖骨，打入凡間，成為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

“謝謝……謝謝老爺的不殺之恩。”李友雲知道，這是夜玄德最大的寬佑了，就算他真的將孩子殺死了，他也無法有什麼怨言，畢竟跟他的蛇後有苟且之事，原本就是死罪！

雖說孩子被剔去妖骨，成為凡人，現在兩千多年過去了，那個孩子恐怕已經轉世數次，現在到底是什麼，也無法去辨別，但是李友雲再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真的已經很滿足了！

“我知道，東窗事發的那一天，你一定想要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哪裡，所以……我一直都有注意那個孩子的轉世，直到現在，他依舊是凡人。％&*〃；”

“老爺……”李友雲怎麼都沒有想到，默默付出的原來不止只有自己，還有那平時冰冷如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老爺，他竟然為了自己，默默做了這麼多事情。

“只可惜，我沒有能夠安排你們見上一面。”夜玄德嘆了一口氣，“到時他和軒兒，還算是有一段淵源。”

“父王，你說的是誰？”夜嘯然當然想要知道他是誰，就算衝著李友雲，他也應該保證他此生平安！更何況他和安瑾軒扯上關係，夜嘯然就更加想要知道答案了。

“杜若飛，x組織的金牌特工，安瑾軒的前男友。”夜玄德可以說，將那個孩子的每生每世都調查得清清楚楚，其實他也知道，這樣做其實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因為轉世之後，跟前世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有時候，夜玄德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執著地去追朔。

就在夜玄德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候，李友雲也同時斷了氣。

看著他烏黑的面龐，夜嘯然的喉頭不知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一般，說不出話，喘不上氣。

直到屋子裡徹底平靜下來的時候，他們才聽到屋外有一陣陣啜泣的聲音傳來。

“母親！”夜嘯然最先反應過來，衝到外面，卻看到羅淑娟坐在地上，背靠著牆，面上已經淚水縱橫。

怪不得李友雲想法設法讓自己離開，原來是不想要讓自己聽到這些驚天的秘密！

她真是慶幸，自己多留了一道心眼。

可是，聽到了又能怎麼樣呢？只會讓自己在面對夜嘯然和夜玄德的時候，更加尷尬而已。

“淑娟，地上涼，快起來。”夜玄德將羅淑娟從地上扶了起來，緊緊將她摟到自己的懷中，“淑娟，你放心，我會代替友雲守護在你的身邊，讓你不受到任何傷害。”

“母后……”此時此刻，夜嘯然面對羅淑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但是他心底裡知道，羅淑娟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沒有絲毫的改變，她還是他的母后，她還是從小就疼愛他的母親，這一點現在不會變，以後也不會變！

“嘯然……謝謝你，還能喚我一聲母后。”羅淑娟說話間，淚水更是滾滾而落。

“淑娟啊，進去看看他吧。”夜玄德知道，羅淑娟心裡一定想去看這個保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只是她身為老蛇後，她卻又無法開口。

倒是夜玄德給了她臺階，她感激地看了一眼夜玄德，就衝了進去。

夜嘯然和夜玄德兩個人坐在門檻上，一句話沒有說。

映襯這院子裡的祥和，這樣的畫面簡單，在凡間的農村最為可見是，可是現在看著卻又令人不由地心中一酸。

而他們也聽不到屋內有任何聲音，甚至，就連羅淑娟的哭泣聲也沒有。

是啊，羅淑娟對李友雲的感情，已經不是愛情和親情那麼簡單了，面對這樣重要的人死去，她痛得哭不出來，整個人看上去反而異常的平靜。

李友雲，就這麼去了，他的死，除了夜嘯然，夜玄德，還有羅淑娟知道，再無旁人知曉。

所以，他的死註定是一個秘密，他們最後虧欠李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