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都團結起來決不往地上扔髒東西也嚴令所有男生不許扔,據說……
——這些據說當然都來自於八卦大王鬱歡的嘴裡。
“簡直是一個既有愛心又有智慧既有臉蛋又有身材的帥哥~”鬱歡一臉花痴地總結,拿起一支筆刷刷刷在紙上寫了無數個“盛逸風”。一轉頭,卻見到同桌居然無動於衷,仍安然捧著一本教輔書在看。
“宋宛珠!”鬱歡一下子洩了氣,無論她說什麼,宛珠似乎永遠是溫溫火火的樣子,從來沒見她放肆大笑,也沒見她愁眉不展。她就像一潭靜止的水。
也不知道為什麼,鬱歡就是喜歡宛珠,宛珠不愛說話,她就不停地找各種話題,哪怕對方一言不發,她也一樣說得很起勁,好像不說話就活不下去了似的。
陳麗寶有時笑她“像長了十七八張嘴”,她瞪一眼“你懂什麼?!”
——其實,鬱歡只是想要讓宛珠覺得,她並不孤單罷了。鬱歡總覺得宛珠安靜的時候,眼睛裡有一種哀愁的味道,那種淡淡的哀傷從她的眉梢眼底散發,讓人不由自主就替她心疼起來。
如果宛珠不願意說話,那麼,就由她來製造一點聲音吧,好讓宛珠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只要那樣就好了。
“宛珠,明天是週末,你不回家嗎?”
宛珠猶豫了一會兒,搖搖頭:“不回了。”
鬱歡驚訝地追問:“你都不想家嗎?要是讓我一個禮拜不回家我都受不了,你都已經快一個月沒回家了誒。別隻顧著複習功課了,你爸爸媽媽會想你的呢!”
“我們家不只我一個女兒。”宛珠淡淡回答。
鬱歡恍然大悟,“哦也對哦,像我,我爸媽就只有我一個女兒,所以我不回家我媽也得掐著我脖子把我弄回家……對了,你妹妹好像跟你不太一樣哦!”鬱歡在宛珠家裡見過宛珍一面,那次她就覺得滿奇怪的,分開來看,兩個人的五官明明差不多,放在各自臉上,卻產生了截然不同的效果。一個活潑,一個沉靜。宛珍的眼睛似水,是流動的水,活潑潑的,眼睛到哪兒,水光就流到哪兒,像在荷葉中間滾動的水珠,宛珠的眼睛也似水,卻是靜止的水,森林裡的一口井。
宛珠懶得糾正,抱了兩本教科書起身,“我去宿舍。”
鬱歡只得收聲。
經過值班室時,被舍監老太叫住了“宋宛珠,你家裡剛打了個電話給你。”
宛珠答應了一聲,抬腿走了幾步,還是走了回來,宋啟明和孫美麗平常不大打電話給她,說不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
家裡的電話號碼很久沒有打了,幾乎快要遺忘。宛珠遲疑地撥了一個數字,又撥了一個數字,最後一個尾數記不太清楚,連撥了三個都是錯的,宛珠向電話那頭的陌生人一一道歉,自己也覺得有些不耐,幸好撥第四次的時候,話筒那頭傳來孫美麗的聲音,才輕輕吁了口氣。
“媽。是我。”
“哦,宛珠啊,”孫美麗倒是很快聽出了她的聲音,“剛才打電話給你你不在啊。”
“我在教室做功課。”
“也別太緊張功課了,身體要緊。”孫美麗說了這一句,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母女兩個在電話裡沉默了半天,孫美麗忽然覺得尷尬了起來,只得沒話找話,“今天冷不冷?”
“還好。”宛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有些陰,好像是要下雨的樣子。
孫美麗實在沒什麼好說的了,勉強又說了一句,宛珠便替她母親找了個下臺的臺階,“媽,沒什麼事的話,我掛了。”
“不,你先別掛,”孫美麗這才想起自己打電話的目的,“宛珠啊,晚上回家吧,今天宛珍也回家的,我們一家人也好久沒聚了,週末在家裡過,好嗎?”
宛珠握著話筒沉默半天,終於輕輕說了一個“好”。孫美麗便如釋重負,說了一句“晚上見”就掛了電話。
一個電話五毛錢。宛珠把兩個一元的硬幣給舍監老太的時候,對方有些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大概在想,怎麼一個人會連自己家裡的電話都不記得。
智仁高中的位置在B城的東北隅,學生出行必須要搭乘校車先到市中心。校車有班次,最末一班是下午六點。
宛珠把最後一本書收進書包,鬱歡早在旁邊急得跳腳,“宋宛珠你還不快點!校車要開了啦!再晚一點就走不了了!”
宛珠抬起睫毛靜靜地說:“你可以先走。”
“你這個沒良心的傢伙!”鬱歡作咬牙切齒狀,“我要不是等你,現在早就到家了,你還說風涼話!你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