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聲解釋——晉商最是公正,就事論事。還曾有人自贊“夫商與士異術而同心,故善商者處財貨之場而修高潔之行,是故雖利而不汙”,飲酒作樂,是須在正事了結之後。西門義這才心下稍寬,專心的聽西門笑和孫氏商人商討諸多事宜,劃分利益分配。
待商談進行到一半。卻見一人匆匆從外走了進來,是西門笑最得利的助手霍總管。他先對諸客人行了禮,才走到西門兄弟身邊,壓低聲音稟報了城郊木材行走水之事。“大哥,那我隨霍總管去看一下。”西門義雖有心留下學些經驗,但見事情緊急,也只能趕去處理。不料,西門笑想了想,卻道:“義弟,還是你留在這裡代我招待,我去去就來。”他說完,就起了身,向在座晉商告了罪,出門而去。西門義知他主意已定,便也不多爭。就著剛才聽諸人談話時產生的一些想法,詢問那孫老闆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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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郊的木柏巷,是幾家木材商行的集散地。故一家失火,周遭同業也會受到牽連。離了花舫,西門笑才向霍總管打聽事情的原因。原來是對街一家不知何故失火,導致西門家的商號也受了連累。“大少爺,你既然要招待那孫老闆,讓三少來處理不就行了嗎?”
那霍總管跟隨西門笑已久,自然知道這次生意的重要,提出疑問。西門笑卻只是苦笑。他原是擔心是自家商號引起的麻煩,如果交由西門義處理,以他歷來的嚴格,商號從員不免要受嚴厲的訶責。只是,這木材行的夥計,算來都與西門義有些淵緣——是西門義還是乞兒時,對他多有照顧的乞丐同伴。西門義被收為西門府義子後,便將他們安置在自家商行作事。那些人對他感恩極深。故西門笑不想再為這種利益之損,使他們之間產生隔閡。這些話他沒對霍總管解釋。只是急急趕往出事地點。
從秦淮河到城郊往返,西門笑縱是已經快馬加鞭,待重回畫舫時,卻也接近午夜。他只希望西門義能替他拖拖時間,招呼客人。不想,待他上得畫舫,卻聽裡面盡是絲竹之聲。幾個女子妖饒的歌聲聞者心醉。“我山西富碩,素稱'海內之最'。可這寫盡世間繁華的的豔景,卻只有秦淮可見。”孫老闆暢意的笑聲也隨即入耳。
西門笑快步進入艙內,見裡面已是觥疇交錯,酒空金磕的熱鬧景象。眾人各自和數名歌女笑鬧成一團。卻不見西門義的身影。他的心不由的一沉——莫非義弟見不慣這種場面已撫袖而去?可若因此而得罪這孫老闆……西門笑忐忑著,卻只能在面上做出沉穩笑容,拱手施禮。
“西門老弟,果然強將手下無弱兵!令弟年紀輕輕,卻有如此胸襟,如此眼界,真是後生可畏啊!”西門笑還未開口,那孫老闆就笑著讚道。“哪裡哪裡?我們兄弟,還有很多要向孫老闆學習的。”聽他話意,竟似是西門義已和他談妥生意?西門笑心中又驚又喜。卻聽那孫老闆又繼續讚道:“我們做生意的,要理清這綿延萬里的商業脈絡,排程上千萬兩的白銀,需要的不僅僅是精打細算或節衣縮食這樣的小聰明,而要靠一種氣吞萬里、俯視天下的大智慧,令弟正具有這種卓越的商才。他經營頭腦非常靈活,對時機也把握極準,許多想法觀點,連我們這些在商場上打滾一輩子的也不曾想過,確實是難得的人才!我孫富廣極少如此看中一人。西門老弟也就莫要過謙了!”聽他這番言語,西門笑這才由衷的自心裡高興起來。
“敢問孫老闆,我三弟他現在何處?”他只想找到他好好的讚揚一番,發洩出心中這般狂喜。卻看那孫老闆笑的神秘。“西門老弟,令弟不僅和你一樣才華出眾,連這坐懷不亂的本事,都學得十足十。真是難得難得。”他意帶調侃,西門笑只是尷尬,猜測——莫不是義弟他已經狼狽逃走?還好晉商們沒有為此不快。
“他還只是個小孩子,讓孫老闆您見笑了。”
“他確實還是個小孩子。不過……”那孫老闆還未答話,卻見同來的晉商中的一人噴著酒氣走近,笑說:“不過,現在,應該也已經算大人了吧!”他話剛出口,西門笑就心頭一涼:“高兄,此話怎講?”
孫老闆搖頭笑道:“他們和那孩子開玩笑,給他喝了些'醉花釀',現在只怕……”“他,他在哪兒?!”西門笑啞聲問道,顧不得晉商們驚奇的目光,就向孫老闆所指的內室跑去。敲門無人應答,他一腳踢了房門,闖入內室。
畫舫內室,多是歌女留客之所,喜帳香幃,滿室春光——西門笑粗眼一看,只見一個裸身的歌女正伏在衣衫半褪的西門義身上……“快!快放開他!”
他不及多想,大步上前,抓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