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滕志遠知道?”
“哈哈。”他大笑:“他算老幾?再說現在那個廠已經讓他雞飛狗跳了。”
“聽說你要撤資?”我試探著問。
“呵,你訊息倒是很靈通嘛,誰告訴你的?”
我沒說話。
“又是風聞是吧?”他笑:“是的!那個套子已經下好,我就沒必要繼續跟他玩下去了,被水淹正好是個機會,本來其他股東就有意見。”
套子?我有點心驚,這是一個什麼套子?他和滕志遠到底誰給誰下圈套?
我只隱隱感覺,柳意的死並不是他們之間有過節的根本原因,而只不過是一根導火線。滕志遠如果只是為了掩蓋柳意的死亡真相,早就應該想辦法來對付我了,可是他一直都沒再露過面,顯然他的目標不是柳意也不是我。
“說起來,我跟滕志遠還有點沾親帶故。”黃大坤彷彿知道我想問什麼,不等我開口就自己先說開了頭:“具體是什麼關係我也說不明白,總之是很早就認識了的,有一些往來,但很少,我甚至不知道他老婆叫什麼名字。”
“他老婆死之後,”黃大坤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我沒搭理他。“郭家的人不肯罷休,鬧著要分遺產,又要他賠償,他那點生意自然被被瓜分了,當時他走投無路來找我,我就把廠裡的供貨都交給他來做,開始還先付錢,還把生意上各種關係都介紹給他,他也沒再開公司,而是打游擊,做了半年,有起色了,人頭也熟了,心就貪了,開始在我面前耍花招了,好幾次供的貨都不知道是從哪裡搞來的,而且當時我們的產品他也在代銷,拖欠貨款簡直是家常便飯,更讓人可氣的是,有次拉了一車皮貨走,過了三四個月才跟我說沒賣出去,那批貨保管不善,變質了,要退給我,還要我賠償損失,那次之後我就開始防著他,但是看在親戚的份上,只有小部分生意還是過他的手,那段時間我聽說他常在酒桌上抱怨,說我胳膊肘往外拐,還說過我現在瞧不起他,他將來會給我好看,或者還有別的,我都沒往心裡去。”
說到這裡他打住了,沉默著喝完手裡啤酒。
“升米恩,鬥米仇。”我低聲說。
“是吧。”他只簡單冷淡地回答了一句。
“後來呢?”
“後來他就離開了一段時間,我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再回來的時候是大半年前,好像發了橫財,走路說話都不一樣了,帶著個外國女人招搖過市。”他刻薄地笑了一下。
“外國女人?柳意不是說你跟一個外國女人合夥嗎?你還為此差點動手打她?”
“她都跟你說過?你真的能跟她的靈魂交流?”他皺起眉,扭頭看著我。
我沒回答,他懷疑這一點很正常。
“是。”他說:“是滕志遠牽的線。”他點頭,繼續說:“在他給我介紹那個女人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他和小意之間有點不清不楚了。”
“等等。”我打斷他:“柳意跟了你五年,而滕志遠來找你的時候是三年前,難道一直沒見過柳意?”
“是,小意不願意出門,很難得跟我一起露面。去年年底的時候,那天是小意的生日,我特意帶她去私人會所吃飯,才那裡碰到的滕志遠,我才知道,他們早就認識。”
“那你為什麼不制止?”我記得柳意的提到那段時間黃大坤經常藉口出差不在家。
他的臉色陰沉下來,抿緊了嘴唇不說話,良久才回答我:“小意一直很恨我。”
我詫異起來,這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小意跟他合作。”
“合作?”我還是沒聽懂。
他嘆了口氣,有點沮喪地搖頭:“楚楚,女人的心很難測,滿懷仇恨的女人非常可怕。”
“你……你懷疑柳意……?”我不敢相信。
“是的,我懷疑她跟他在暗地裡算計我,於是我故意躲開,想看看他們到底要幹什麼,滕志遠介紹那個女人跟我合夥的時候我一口就答應了。”
我說不出話來了。
“楚楚,這些事跟你沒多大關係,你儘量少問,知道了對你和陳鵬都沒好處。”
我也隱隱覺得我還是離這些是非遠點的好。
“好了,時間還早,你休息一下吧,晚上還有重要的事要做。”他不打算再講了,自己把椅子搖下去,很放鬆地躺著了。
我也知道今天晚上還有很多事要做,可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這裡很僻靜,準確點說只是一條鄉村公路,除了偶爾過一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