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捶牆的哀號,突然聽見十四在和我說話。趕緊故作鎮靜的轉過頭來,見他仍在埋頭奮筆疾書,神色也相當平靜,“你喜歡的話,拿走吧。”,他以為我不答話是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便將手中的筆放下,指了指小如意。“這是你的?”,我小心捏起如意,遲疑的向他打探了一下。“廢話!這當然是爺的,府裡什麼東西不是爺的?!”,他莫名其妙的瞪著我,就好像我剛剛的問題有多麼大不敬。其實我想說,爺,眼下咱沒在府裡,就算是在府裡,那可不見得件件東西都是您的,比如我的……,但這些話,我也只能在心裡過過癮,說出來他定會大發雷霆。
“我就是隨口問問的,這麼巧的東西是打哪兒來的?”,看來眼前這小如意是十四的,怎麼個來歷,我非得弄清楚。“這個呀……,是我六歲那年,皇上念及我和十三哥跟隨同一位師傅唸書、習武,特意讓造辦處去打造的,賞了我們一人一個。”,他笑著將如意搶過去,拿在手裡把玩,似是回想起以前的事。
“對了,你知道嗎?我師傅叫法海……”,我還沒來得及搭話,他卻突然站了起來,慢慢朝我湊近,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直直盯著我的雙眼。“啊,是嗎?真是個卓爾不凡的名字。不過,既然這東西如此珍貴,又是御賜的,你還是好好留著吧。”,弄清了如意的來歷,才算是鬆了口氣。“這有什麼,你瞧著好玩,就送你了。”,他以為我是因忌憚御賜之物才推辭,所以就再次伸手將如意遞過來。“既是有含義的,更應該好好留著,我真的不要。”,笑著將他的手推了回去。這兩個如意雖看似毫無二致,但若是細微處略有差別,萬一我弄混了,純屬吃不了兜著走;燙手的山芋,我有一個就已經很惶恐了。“不喜歡你剛剛看那麼半天?”,見我再三不領情,他有些不樂意。“我沒說不喜歡,只是這東西意義非凡,我怎麼好要?不耽擱你寫文章,我先走了。”,趕緊好言哄了他幾句,便匆匆找藉口跑了出來。
等出了書房門,才琢磨起更讓人納悶的事兒,原來我們之前救得的法海是十四的師傅,怨不得他當時對那個案子如此上心。可剛剛他為什麼那樣刻意的告訴我,他師傅叫法海,難不成他在誘我露出破綻,自己承認是燕隨風?這個十四爺做事,著實讓人摸不出規律。
下午的時候,皇上傳十四過去問話,所以傍晚的家宴,我只能獨自過去。今日的家宴設在臨水而建的‘遠近泉聲’,要穿過‘雙湖夾鏡’才可以走到。經過湖邊的時候,遠遠看見一個太監裝扮的人,帶著寬大的涼帽低著頭,腳步匆匆的走過來。隱約瞥見那人從帽子底下偷偷望了我一眼,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奇怪的直覺,他明明看到我穿著皇子福晉的朝服,卻為何根本不見有行禮的意思?正疑惑著,猛然見他朝我衝過來,本能的往路邊一避,瞬時與他擦肩而過。那人見此情況,片刻未曾遲疑,壓低了帽簷拔腿而去。
一時間,驚魂未定,腦子裡也是一片混亂,知道錦雲突然抓著我的袖子,小聲喊了一句,才發現胳膊似乎有些不對勁。朝服的袖子被劃出好大一條口子,裡面的皮肉也傷的不深,只看見一道淺淺的紅印,微有些痛癢,看來幸虧方才躲避及時。衣服破了倒是不要緊,關鍵是眼下家宴已然快要開始,朝服又只有一套,連換都沒得換。此刻冷靜想想,剛剛那人定是有目的而來,回憶起之前十四的警告,仍是心有餘悸。自己雖是好心救人,可未免行事莽撞,必是已經將誰得罪,心中不寒而慄。
照理說,朝服破損屬大不敬,是絕對不能面聖的。皇上如若怪罪下來,罪名可大可小,全憑他的心情,估計方才那人是有心出我洋相,以示警告。錦雲一臉愁容的將我的袖子拿到眼前,仔細端詳了一陣,再將袖口反捲上去,露出破損的地方。過了一會兒,便從隨身的荷包裡拿出針線,站在原地仔細的縫補起來,每補半就要翻回正面看看針腳,然後再繼續織補。她皺緊眉頭,一言不發,只是暗暗的加快手中的速度。“姑娘,您先對付著穿吧。”,沒多會兒的功夫,破損的地方已經被她縫合好了,雖然仔細看還是有些彆扭,但大體上已經沒有問題了。因縫補耽擱了不少功夫,趕緊加快腳步朝家宴的地方趕過去。
眾人大致已經在‘遠近泉聲’聚齊,幸好皇上還沒到,所以便三五一堆的隨意閒談。小心翼翼的溜到諸位福晉的後面,斂聲靜氣的找了個角落站下來,生怕被她們那些火眼金睛注意到。“喲,瀾妹妹啊,什麼時候來得?”,八嫂永遠都能在我不想被注意的時候,一下子把我推到風口浪尖上。“有一會兒了,看幾位姐姐正在閒談,沒敢打擾。”,趕忙衝她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既然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