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勢,觸動往日情了?還是想藉此,彌補修復彼此間的罅隙?此時,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的感覺;淺香心機太深沉,從來都叫我摸不透。
無論之前,淺香和十四發生過什麼矛盾過結,她到底還是府裡的側福晉,於情於理,我也沒有闖進去破壞的理由,索性任由她去吧。感情姻緣的事情,從來就不是能勉強的,強扭的瓜不甜,若他倆真要舊情復熾,攔也攔不住。
靠著錦雲想心事,眼瞅著燻爐裡半盤香要燃盡,淺香還在屋裡傾訴衷腸,不見有出來的意思。說話的具體內容,我聽不清楚,氣氛大致上還算平和。只是這半天,也不見十四搭茬,窸窸窣窣,都是淺香一個人唱獨角戲,總覺著哪兒不對勁。
“姑娘,您也太老實了,這……”,錦雲耐不住性子,扔下繡花繃子,似是不明白,我為何如此沉得住氣。
“噓……”,把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噤聲;我在琢磨事情,蹊蹺的感覺,越來越強,可又像隔著迷霧,想不透其中的玄機。
正這時,聽聞屋裡開始不對勁,淺香嚶嚶哭起來,雖說她方才也一直抽抽噎噎,此刻聲音格外明顯,像是在發脾氣。可儘管如此,小爺仍是一言不發,甚至連正眼都不瞧,這種冷若冰霜的態度,讓淺香壓抑的快要發了瘋,嘴裡罵罵咧咧,不依不饒。好端端的,這兩人,又犯什麼毛病了?
“福晉,您在家吶,讓奴才好找。爺看天色不早,惦記福晉沒回府,打發奴才去尋……”,順保急匆匆進來,見我在家,神情激動,不知不覺間升高嗓門,驚動了裡屋的兩位。
“喲,福晉回來了,怎麼也不知會一聲,我也沒出來請安,怪沒規矩的……”,淺香聞聲從內室走出來,臉上淚痕未乾,可開口就是冰冷客套的措辭,氣度做派和她的頭髮一樣,永遠一絲不亂。
“你來探望爺的傷勢,就不必拘禮了,不妨事,坐會兒吧……”,忽然對她生出好奇之心,這女人,和氣恭順的表象下,藏著太深的執念,如濁浪排空,叫人不可小視。
“我也叨擾太久,既是福晉回來,就不耽擱您休息了。”,淺香微微一躬身,請辭離去;這陣子沒見,她臉色略微蒼白,氣色還好,神態平和,不復之前的歇斯底里。
“淺香,你為什麼哭了?方才是不是和爺鬧彆扭,發脾氣了?”,這話,我確實不知從何問起,可很多東西,不挑明瞭,窩在心裡,就成了蛀蟲。
“他不讓我照看春兒,任憑我如何求,他就是鐵石心腸!裝看不見!”,被觸及心事,平靜無波的面具,頓時被打破,提起十四,淺香流露出掩不住的怨憎。
“他怕你累著……”,原來還是為了孩子的事情,春兒在府裡好端端的,她就是放不下,唯恐別人能憑空把她兒子奪了去。
“他就不怕你累著?兒子都在你手裡,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可我呢?連面兒都見不著,憑什麼他要這樣狠毒的對待我?”,淺香現在矛頭都指向十四,積怨尤甚,一言半句,根本解釋不通。
“我兒子沒在我手裡!和你兒子一樣,都交付給看媽照顧,府裡各有住處,也沒天天放在眼前養。再說,十四爺只是沒把孩子交給你親自撫育,又沒說不讓你見面。你是宮女出身,知道皇子也是這樣養大,有什麼不妥?四爺是佟娘娘撫育,八爺是慧妃娘娘撫育,十四爺表面上是德妃娘娘親自撫育,可根本是宜妃給看大的。娘娘都沒怨言,你何來憤憤不平之說?!兒子是你生的,別人搶不走,何苦跟自己較勁。再說,十四爺又沒虧待你,你自己心裡明白。”,想勸誡兩句,卻怎樣都不對滋味,想來彼此身份尷尬,多說無益。
“成了,不勞福晉費心,我也乏了,先告退……”,淺香冷笑一聲,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想來方才的話,在她眼裡,無異於火上澆油,隱隱覺得惶恐,怕這事,將會暗藏禍患。
回了內室,看小爺趴在榻上,偷偷望著我傻笑,不知他又琢磨些什麼?
“笑什麼?小妾心疼你,哭哭啼啼的過來探望,心裡美了?”,知道他不是因為這個,可就是忍不住拿出來擠兌擠兌,好過愁眉苦臉的兩兩無言。
“喲,屋裡好大酸氣,醋罈子翻了?小妾是來查探我死沒死的,有什麼可美的?”,提起淺香,他眼神幽黯,言語間未留情面;不知是不是方才的會面,淺香情急之下,對十四小爺說了什麼絕情話。
“你這又是何苦,什麼死不死的?淺香是你妾室,你對她有情也好,無情也罷,沒必要撕破臉。近在咫尺的身邊人,若與你貌合神離,心生罅隙,是最險惡不過的,你自己該權衡這其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