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說的繪聲繪影,彷彿自己真見過一般。
這人大婚根本就沒現身,就敢信口開河,我正要開口譏諷,卻已經有人跳出來駁十四小爺的面子,“十四爺,您見過滺瀾當新娘的樣子嗎?”,彆扭的小鬼頭潤涓打從大婚開始就沒見到他人影,可這會子關鍵時刻,他又不知從哪兒蹦出來,湊到近前,冷冷看著十四小爺,面若冰霜,全無恭敬懼怕之意。
蛇打七寸、直抵要害,看十四爺瞬間冷了臉色,我險些笑出聲來。
“小舅子?是你吧?滺瀾的弟弟?滺瀾?沒大沒小,口氣挺正的啊?!”,十四小爺迴避自己的問題,掐住潤涓的臉,使勁搖晃,嘴裡不依不饒的質問潤涓失禮數,直喚我名諱。
潤涓被他掐的‘唉喲唉喲’叫喚,早已沒了平日裡穩如泰山的冷峻氣勢,眼淚都要掉下來,可礙於他皇子姐夫的身份,又不敢掙脫還手,只有暗暗吃虧的份兒。
“十四!你放開我弟弟!起開!別欺負我弟弟!”,眼瞅著十四小爺得便宜賣乖,翹著嘴角笑容得意的欺負小孩子,我心裡開始起急,忍不住使勁捶小爺的胳膊,可他就是不撒手,笑嘻嘻半真半假的責斥,一口一個小舅子。
“滺瀾!不得無禮!”,終於有人出面制止了眼前這場鬧劇,算是把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分開了,完顏大人鐵青著臉色匆匆趕過來,可開口教訓的第一個就是我,明明我才是勸架的……
“微臣給十四爺請安,微臣教女無方,還望十四爺見諒!”,阿瑪向前跨了一步,俯身恭恭敬敬的去給十四小爺賠罪請安。
“這……,這……,完顏大人嚴重,福晉賢良淑德,宮中諸長輩均誇讚,從無疏漏失禮之處。”,在肆無忌憚鬧騰正歡實的時候,被岳父發現,還畢恭畢敬的向自己請了安,十四小爺比誰都惶恐,手足無措的客套一番,趕忙找藉口將我拽跑。
“你阿瑪真厲害……”,等溜到清靜處,小爺撫胸長吁口氣,頗有劫後餘生之感,照此情形推測,他和我阿瑪雖同在朝中為官,彼此間卻素無往來,生疏客套的很。
喜宴我要和十四小爺分開男女賓客,才沒吃幾口,就被他差人叫走,趁人不備,悄然退場離席。朝中重臣權貴眾多,十四皇子身份太過惹眼,少不了虛偽應酬,潤暉早就被折騰的暈頭轉向,哪裡還顧得上我們,比如早些離去,避過耳目口舌是非,才是上策。
天氣漸暖,蒙古方面屢有風聲傳來,似是蒙古老王爺年事已高,旗下諸子侄各有野心或取而代之,且之前娜仁指婚事件,有些人心中憤憤難平,藉機煽動民心,意指朝廷厚此薄彼,虧待蒙貴族,向聖上有意無意的發難。
西南僻靜之地頻發水患山難,當地氏族住民和官差、駐守將士衝突的傳聞不絕於耳,地方官多次向朝廷請兵壓制,卻難以徹底管束、根治,反而矛盾加劇,反清勢力逐漸擴張,已經到了無法阻擋之地步,天災人禍,百姓怨聲載道。
內憂外患之下,皇上為此苦不堪言,整夜批閱奏章,時常伏案嘆息,心緒甚為煩亂,已經下旨五月再巡幸塞外,為的就是平復蒙古王公,緩和滿蒙矛盾關係。
皇上憂慮,眾臣就沒好日子過,每日都有朝臣因辦差不利被聖上責罰,十四小爺每每回家,也是心事重重,想來目前的情境,誰都過得膽戰心驚。
八哥倒是經常來府中做客,偶爾九哥、十哥也會來,與十四小爺秉燭夜談,夜半不歸。他們在聊什麼,就算局外人都心知肚明,若是酒色財氣、煙花女人倒也罷了,還叫人少揪心擔憂。可這些爺個個心高氣傲、人中龍鳳,還真不屑在小事俗物上動腦筋,他們能廢寢忘食談的,必是江山社稷的大事,具體誰動了不該動的心思,現在不好斷定。細細推測,十四小爺年少桀驁,九爺逍遙自在,十爺莽撞隨性,個個都難挑大樑。唯獨八爺才華超群、八面玲瓏,朝中勢力穩固,門客眾多,唯他才能服眾。
可這些兄弟都貪戀八哥好脾氣,為人親和儒雅,可偏偏就看不出來,八爺註定不是鎩羽問鼎的料!他致命傷與旁人無關,就在他自己性格過於優柔。心軟猶豫是善於籠絡人心的法寶,可恰恰缺了唯我獨尊的冷酷野心,難保最後功虧一簣,所為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這些話,我該怎樣去告訴十四小爺……
諸后妃、皇子見此情形不是辦法,力勸聖上到暢春園修養生息,想來皇上也正有此打算,連日來的窘困令其心力交瘁,索性把朝堂都搬到暢春園,三日一早朝絕不通融更改,皇帝家眷自是有住處,只是苦了諸位臣工,啟奏要事一律赴西郊面聖,故而不少臣子都在西郊附近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