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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娘――”畫眉拖長了調子撒嬌。

楊柳氣笑了:“那就叫流蘇幫你收拾收拾,你爹備了一桌宴,到時在桌上正式領你拜見王爺,往後切不可如此胡鬧了。”

畫眉心裡其實根本沒什麼心思去拜見那個誠王,所謂天賜美男也不過是句玩笑話罷了,可眼下她絕對不敢忤逆母親,只好怏怏地應了。

馬車在畫府門前停下,一直候在門口的畫謙忙上前迎了初雲下來:“王爺。”

初雲邊往裡走,邊向畫謙淡淡頷首:“畫校尉。”

畫謙笑道:“王爺,家父略備了一席薄酒,正等王爺回府呢。”

初雲道:“不是說了不必另費周章麼?”

畫謙解釋道:“並沒有費什麼周章,不過是些家常酒菜罷了,父親也是要領家母、頑妹正式拜見王爺的意思。”

初雲點了點頭,不是很在意的語氣:“好,本王稍候便過去。”

及至初雲進來,畫府一家四口便齊身上前請安,初雲微笑著請他們免禮,入了席,目光從畫眉臉上劃過時也並沒有什麼詫異神色。

畫眉倒是一直惴惴不安,時不時偷瞄初雲一眼,見他一派自然神情,也就漸漸放了心。

初雲今日心情似乎十分放鬆,畫家父子每每向他敬酒時,他若能抿上一口便是天大的面子了,不料初雲竟杯杯全乾,讓畫在彬、畫謙很是受寵若驚,一時席上氣氛漸漸熱鬧起來。

酒至微醺,畫在彬再端起一杯酒:“不敢欺瞞王爺,畫家如今產業不薄,但凡明國能叫得上名的府縣,幾乎都設有碧玉茶莊分號,王爺要統查全部帳目實在辛苦,微臣雖不知惹了什麼禍端,卻牽連王爺辛勞,先向王爺賠罪了。”

初雲搖了搖頭:“不忙此事,也有它事,終歸不得閒時,畫尚書不必心有不安。”他自然明白畫在彬方才那番話的意思,不過也是在暗示他,畫家富裕至此,還需要貪髒枉法做什麼……思及此,初雲微笑著嘆了口氣:“其實本王心裡都有數。”

初雲這句話一出,畫眉有些摸不著頭腦,這話聽起來實在很像一種變相的承諾,就是不知道他在承諾些什麼。她忍不住轉頭去看初雲,見他臉上泛起輕勻紅暈,微眯的雙目中綴著點點笑意,燈火在其中反射出璀燦流光,讓人一不留神便欲沉溺其中……

畫眉盯著他看了半晌,再聯想起秦暮楚醉酒時的神情,暗道,這初雲王爺莫不是醉了?

然而秦暮楚醉時總愛說話,初雲此時卻不大言語,只認真傾聽著畫家父子說話,時不時點一點頭,只是笑,一直笑。

酒足飯飽,賓主盡歡,陳墨陪初雲先行離了席,畫在彬夫婦與畫謙也都各自回房休息。畫眉看著這曲終人散的蕭條場面,不由嘆了口氣,獨自往府裡的小花園去了。

畫眉在園內池邊的小亭內坐下,一陣一陣的涼風激得她不住輕顫。她拿出貼身荷包內裝著的小玉佛,夾在指尖輕輕摩挲。

好像是十二歲那年,秦暮楚不知從哪兒得了一佛一觀音的一對玉佩兒,開心地拿了這尊小玉佛給她:“眉眉,俗言說男戴觀音女佩佛,咱們倆一人一個,正好一對兒……”

畫眉微笑,正好一對兒,呵呵。都說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為什麼到了自己這裡,一切卻如此沒法放開。

不是不難過的。

一陣嘔吐聲驚斷了畫眉的思緒,她猛然回神,轉頭望去,只見湖邊不知何時來了兩個人,一人坐在長椅上,一人彎著腰站在他身邊,柔聲說著什麼。

初雲心事

畫眉屏息靜聽,不免詫異,那兩人竟是初雲和他的隨從。她下意識地往後躲了躲,清靜的夜裡,湖邊的聲音雖低,傳至她耳中卻是十分清晰。

陳墨輕拍著初雲的背,遞給他一杯水、一塊巾帕:“王爺,漱漱口。”

初雲聽話地漱了口,又接過巾帕拭了拭嘴,遞還給陳墨:“陳墨,周榮祖此人,你有未聽過?”

“周榮祖,好像是去年新晉的正奉大夫。”

初雲示意他繼續往下說,陳墨搖搖頭:“別的我也不清楚。”

初雲點頭,醉後的聲音更顯低沉悅耳:“嗯。你讓陳青去查一下這人的來歷、品性之類。”

“王爺――”

初雲往後靠上椅背,手交疊著枕在腦後,長長舒了口氣,笑道:“陳墨,今天,這世上唯一一件我想要留住的東西,不是別人強加給我的,也不是我不得不要去爭取的,是唯一我自己想要留住的東西――也被我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