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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進屋去看看如今究竟是個什麼狀況。”季卿冷聲吩咐,若不是念及容氏的勸說,他此時必已闖進了房中。
木藍輕手輕腳的進了屋,也不敢去擾容氏,只扯了扯一直守在房中的香薷的袖子,悄聲問了起來。
容氏一手端著藥碗,用湯匙攪了攪藥汁,便要將催產藥給賀蘭春喂下,賀蘭春卻是叫徐媽媽扶她起身,從容氏手上接過藥丸,將藥一口飲進,舌尖辛澀的哭味讓她皺起了眉頭。
一碗藥下去,沒過多久賀蘭春便感到腹中有一種下墜感,那種痛感深入四肢百骸,讓她忍不住發出痛呼聲,饒是此時,她亦不忘問徐媽媽如今是幾時了。
季卿在外聽見賀蘭春撕心裂肺的痛呼聲頓時臉色大變,此時也顧不得許多大步流星的衝了進去,容氏聽見一陣慌亂的請安聲,不由一驚,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匆匆的繞過屏風便要去攔下季卿,免得他進了屋叫穩婆與醫女瞧見心中著慌,亂了手腳。
季卿臉上十分的陰沉,容氏心中略慌,更是不敢叫他進去嚇到裡面的穩婆與醫女,行了一禮後便道:“產房血腥氣濃重,還請聖人在外稍後。”
季卿口中發出一聲嗤笑,什麼樣的血腥能重過沙場。
容氏瞧了瞧季卿冷沉的臉色,猶豫了一下,還是道:“穩婆與醫女都是沒什麼見識的,怕是瞧見了聖人的威儀會慌了手腳,聖人若擔心春娘,不妨在屏風外稍後,有個什麼事聖人也能立即知曉。”
這話倒叫季卿聽進了心裡,他也知容氏的話在理,點了點頭,便問道:“春娘如何了?緣何孩子還未生下?”
容氏不好作答,只含糊的道:“婦人生產都是這樣。”
季卿皺了皺眉,便叫容氏去賀蘭春身邊守著,想著有她母親在身旁總能叫她心安一些。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在賀蘭春一聲嘶聲力竭的叫喊中,稚嫩的啼哭聲響徹房中,賀蘭春此時已是筋疲力盡,卻顧不得全身的乏痛,扭頭看向了容氏。
容氏知她所想,眼中含淚,聲音抖的厲害:“小皇子是過了正子時出生的。”
賀蘭春徹底安下了心,水潤的眸子中滿是欣慰之色。
“娘娘,您瞧小皇子,生的可真漂亮,和您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徐媽媽從穩婆手中接過裹了紅綢的嬰孩,小心翼翼的抱在臂彎中,半蹲下身子遞到賀蘭春的面前。
賀蘭春溫柔的目光落在徐媽媽的懷中,剛剛出生的嬰孩並不漂亮,紅彤彤的小臉皺成了一團,絲毫看不出她與季卿的影子來,但是隻一眼,卻叫賀蘭春心中軟的化作了一汪春水。
她將手探了出來,輕輕的孩子柔軟的臉蛋上摸了摸,才溫聲道:“媽媽,你親自抱去給聖人瞧。”
季卿在屏風外早已等了多時,待聽見一聲啼哭後緊握的拳鬆了鬆,一撩衣袍便要越過屏風進去,倒不想與徐媽媽打了個照面,他目光立時落在那紅色的襁褓上,目不轉睛,手剛剛探出便縮了回來,似乎怕自己會碰傷了這個柔軟的小東西。
徐媽媽見狀抿唇一笑,輕聲道:“聖人,您如奴婢這般抱著,斷然不會叫小皇子不舒服的。”
季卿猶豫了一下,終究是未曾伸手去抱兒子,轉而對徐媽媽道:“讓人看好他,朕去瞧瞧春娘。”
賀蘭春此時已有些昏昏欲睡,只是見季卿輕手輕腳的進了屋便強打起了精神,衝他一笑:“聖人可瞧見了孩子?”
季卿點著頭,眼中欣喜之色不掩,上前握住了賀蘭春的手,他實不擅長說柔情萬千的話語,想了想,也不過憋出一句:“你幸苦了。”
賀蘭春觀他神色倒是真心實意,便笑出了聲,打趣道:“聖人既這般說,我便託大稱一句有功了,就是不知聖人可有賞賜。”
季卿立時笑道:“自是有了,不拘春娘想要什麼,但凡是朕有的儘可拿去。”
賀蘭春抿唇一笑,嬌如玉的臉上有一種罕見的羸弱感,她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既想要中宮之位,又想為兒子爭得儲君之位,只是比起這些東西來,她更想要的是兒子一世平安。
未曾生產前,賀蘭春尚不懂何為慈母之心,待兒子出世後,看著襁褓小小軟軟的兒子,她的心軟的一塌糊塗,恨不得上世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捧到他的面前來,不願叫他受一丁點的委屈。
“聖人又在哄人了。”賀蘭春嗔笑著,勾出了明媚的笑顏,低語道:“就這般已是極好,有夫有子,再無所求。”
季卿心中一動,不由握緊了賀蘭春的手,輕聲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