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他的藥。
半個月後。
這天,李益剛到崇政殿外,楊信就侯在那裡,笑道:“李大人,太后今日身子有些不爽適,您進去留心一些。”
楊信對李益和太后的事知道的門清,太后召李益入宮,都是他在迎來送去。李益知道他是太后的人,也預設他參與這個秘密。聽到楊信提醒,李益約摸明白是什麼意思,他低聲道:“她怎麼了?”
楊信說:“月事來了。”
李益說:“哦。”
楊信笑說:“您去吧,太后在裡面呢。”
李益掀簾進去,馮憑躺在榻上,臉色有些蒼白,見到他仍是笑,只是不說話。
李益坐到榻邊,伸手摸了摸她憔悴的臉,將她短頭髮別到耳後去,眼神擔憂地說:“氣色怎麼這麼難看,吃東西了嗎?”
馮憑笑,張了口,沙啞地說:“沒胃口。”
李益說:“嗓子怎麼啞了?”
馮憑說:“我也不曉得。昨夜睡了一覺,早上起來就說不了話,可能是受了風了。”
李益說:“月事來了?”
馮憑說:“嗯。”
李益說:“怎麼樣?是不好嗎?”
馮憑說:“腹裡有些疼,血流得太多了,有點止不住。”
她已經流了一上午血,剛換的止血帶,不過一會就浸透了,不小心就將裙子染了。每隔兩刻鐘就要換一次,整個人完全沒法下床,也沒法見人。
李益將她抱在懷裡。她身子單薄得很,他像抱著個千瘡百孔的、破碎的人偶,感覺特別可憐,特別心疼。真想把自己的健康分一點給她,讓她能夠強壯一點。
“怎麼才剛剛好了沒幾天又病了呢?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
馮憑說:“沒事,剛服用了御醫開的藥,這會已經好很多了。過幾天就沒事了。”
李益說:“你這身體不行的,必須得想法子根治,否則落了病根,沒法長命的。”
馮憑就只是笑。
長命不長命,也都沒法。這也不是自己願意的事,只是看老天爺。
“我要求也不高,活到四十便足歲了。”
李益說:“四十?”
馮憑說:“四十,我就老了。”
李益說:“再過幾年,我就到四十了。”
馮憑笑說:“女人老的快。男人過了四十還強健,女人過了四十就不能看了。”
李益笑說:“這不是你該操心,是我該操心的才對。我比你大,你現在才二十出頭,我已經三十五了。等你三十多四十的時候,你還要跟一個五六十歲的男人在一起睡覺嗎?你還年輕,我已經老了,你到那時也看不上我了。”
馮憑靠在他懷裡,他握著她柔軟的小手,貼在自己臉上,一邊說話,一邊用自己粗礪的下巴碾她手心,把玩她指尖。
馮憑摩擦他臉,笑說:“你知道我看上你什麼?”
李益說:“英俊。”
他回答的很坦然,好像只是在說一個很普通的事實,也沒有自矜。
馮憑笑,臉有些紅,因為他說的是實話。
李益說:“我知道你偷偷看我,大概是喜歡我的相貌吧。”
馮憑笑,說:“是很英俊。”
李益知道自己相貌長得好。
相貌好,身材也好,他經常被稱讚外貌。女人看中他,也往往是看中他的外貌。但他自己從未對此得意,並非因為謙虛,只是因為外貌的英俊並沒有給他帶來任何好處。小的時候,他外貌很好,在家族中也只是默默無聞,別人找不到稱讚他的地方,或者找不到話說才會說他的外貌。長大了,外貌也沒有給他換來美好的婚姻或者愛情。對於公侯府的庶子來說,相貌這個東西,實在是雞肋。有它無用,沒它也行,大約只是一件沒有實際用途的裝飾物,給人順眼而已。他是靠勤奮苦學成才的。
李益吻她手,說:“等我老了,五六十歲,我就不纏你了。人老了要講體面了,不然成了老不羞,不過還是會對你好,還是心裡愛你,心裡裝著你。”
馮憑聽的有些感動,笑說:“你這模樣,我料想你老了也不難看,還是體面的。我不介意你是五十六十歲,你現在五十歲,大我三十歲,我也跟你好,你信不信?我也要把你帶上床。”
李益笑:“我信。沒有你做不出來的事,你只是不會去找女人。”
馮憑心一熱,貼在他胸膛就沒說話了。
李益說:“待會我去找御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