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理叫屈惹人可是他的獨家專利。
雖是多日未見,可這一來便不正經的毛病卻是改不了。
不過,若真是轉了性兒,恐怕也就不叫徐少卿了。
只是這會兒還有心胡鬧,著實讓人氣惱。
她嗔怒的一扭身,但雙臂仍緊緊摟著,怎麼也不肯放鬆。
徐少卿嘴上戲謔,但此刻擁著那輕顫的嬌軀,不由自主便記起那晚藏身屏風,美人出浴的情景,一時心中怦然,也不知該說什麼好。
正在這時,只聽殿門“吱呀”輕響。
高曖渾身一震,下意識的鬆開雙臂,要掙脫懷抱,卻被他一把抓住,就向後拉,平平的飛出幾步,只覺觸身一片溫軟,已滾在了繡榻上。
徐少卿伸手拉下羅帳,又扯過衾被,這兔起鶻落的工夫便將兩人遮了起來。
“公主,公主?”
翠兒的聲音由遠而近,像是沒瞧見方才那一幕。
跟著腳步已到近旁,詫異道:“公主已睡下了麼?”
高曖與他擠在被中,眼望著羅帳外翠兒模糊的身影,雖然明知她不敢探進來看,可還是忍不住心頭砰砰直跳,暗說好險,若不是他見機得快,便被瞧見了。
呆了一下,便紅著臉應道:“我剛躺下,你也去睡吧。”
翠兒長出了一口氣,喜道:“方才奴婢勸了半天也無用,到底是陛下,這一來公主便好了,定是案子已有了眉目,謝天謝地,這可好了!”
她也不敢多言,道聲“奴婢告退”,便熄燈去了。
耳聽得殿門重又關閉的聲音,高曖那顆心才終於放下,但與他在被中相擁而臥的觸感立時清晰起來,臉上登時一片火燙。
但那暖熱的感覺說不出的舒適,令人迷醉其中,恍然間竟真有了昏昏欲睡之意。
“還是這般好,兩個人睡,果然比一個人暖和多了。”
他這話一出口,便覺懷中香暖的嬌軀一顫,趕忙將手臂緊了緊,不叫她逃開,暗自笑了笑,卻將唇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臣練功落下個病根,一到入冬便渾身冰冷,屋內須加幾重炭火才行,晚間尤其難耐,被窩預先暖過,夜裡仍是睡不安穩,天不亮便熬不住了。唉,若能夜夜都像這般,只怕日上三竿都捨不得起來呢。”
這話若是在白天說,左不過也就是叫她羞怒一番,此刻四下無人,又同在被中緊緊相擁,再加上那勾魂入骨的聲音,便如催、情之藥,霎時間整個人都化了。
高曖渾身已是火燒似的燙,埋著頭,忍不住在他身上用力扭了一把。
徐少卿輕聲呼痛,手上卻不肯放鬆,又在耳畔道:“公主這是何意?難道明知臣這病根,卻沒絲毫憐憫之心麼?”
她聽他越說越得寸進尺,不禁羞怒交集,可轉念又想,自從他來這麼一鬧,心中便不自禁的寬適起來,先前那份沉鬱竟也淡然了許多。
這份心情與旁人在時全然不同。
或許就是和愛著戀著的人在一起,才能真正忘卻煩惱,哪怕只是暫時的。
她輕嘆一聲,小心翼翼地探下去,摸到他的手,只覺果然一片冰涼,又朝袖內摸了摸,竟連小臂也涼得厲害,不由吃了一驚。
自己身子弱,到了冬天,手腳也自寒涼,可也沒像他這般嚇人,原來他所言是真,並不是在信口胡說,只為挑惹自己。
她不禁又是詫異又是擔心,趕忙握住他的手,急道:“什麼邪功夫,竟把人練成這副樣子?你莫再練了,好不好?”
徐少卿將她的手反握住,沉著聲音問:“公主是在擔心臣麼?”
她微微一顫,只覺那手雖然冰寒入骨,但被他攥著卻絲毫不覺難受,反而愈加安適,便又將頭朝他胸口捱了挨,輕聲應著:“我不止擔心,更是怕,若是你有什麼不測,那該如何是好?所以……答應我好麼?”
他手上不自禁的又緊了緊,輕吻著那馨香的秀髮,心中說不出的憐惜。
這半生在宮裡摸爬滾打,戰戰兢兢,彼此爭鬥,爾虞我詐,好不容易爬上如今的位子,可也沒覺日子哪裡安適,反而強敵環伺,處境愈加險惡。
也就只有和她相聚時,才有這片刻的歡愉,什麼也不用深思,什麼也不用提防,只要擁著她,便能體會幸福的滋味。
所以這幸福他不會讓任何奪走,也不容任何人破壞。
“公主放心,臣這功夫是正宗的內家典籍所著,絕不是什麼歪門邪術,只是當年起步時心急了些,貪圖捷徑,傷了心脈,天幸撿回這條命,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