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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畢竟這群人祖祖輩輩都在利州紮根,個個有家有業,誰會想要提著腦袋背井離鄉,去戰火連天的中原闖蕩。

敬慧儀點頭,接著紀君正的話尾:“若沒跟趙旻那狗東西槓上,咱們撐著就撐著了。如今既跟他鬧了那麼一出,就等於撕破了朔南王府的臉面。若人家要撒氣報復,咱們在赫山多留一日就多一分風險,隨時叫人一鍋端。”

待他們各自回到家中,趙旻便是要撒氣報復,也只能一家家挨個兒找麻煩。都是在本地有頭有臉的門第,若真一家家地去槓,那半個利州都得雞飛狗跳。

眼下正是朔南王府在利州徵兵的緊要關頭,想來不會放任趙旻鬧出這麼大動靜。

“就是慧儀說的這理兒,”蘇雅道,“若留到夏季長休之前,他們要折騰咱們就很容易。只需咬死了說咱們在考選中有什麼差池,只要不出人命,主事官也不敢硬護著,事後咱們家中也不好鬧太過分。”

畢竟赫山講武堂是培養將官之地,學子出了差錯受點嚴厲懲處,哪怕帶傷掛彩也是情理之中。

沐青霜捏著拳頭揮了揮:“所以咱們先賣慘為強,明日直接叫人抬到主事官面前將事情說開,再迅速各回各家。到時咱們放棄最後兩日的考選就成了被逼無奈,趙旻若是要找麻煩,咱們家裡也好及時緩頰。”

都是通透的機靈鬼兒,這麼一番合計下,眾人就齊齊定了主意。

隨後,沐青霜單獨找了周筱晗,將今日收穫的所有官軍頭纓,以及戊班的二十一條頭纓全都一股腦兒塞給她。

“林秋霞他們的頭纓被拔了,按理該立刻退出考選,我方才瞧見她偷偷抹眼淚來著,”沐青霜輕描淡寫道,“這些都給你們,你們自己商量著分吧。”

周筱晗愣住:“你們要半途而廢?”

“對啊,你看我們都傷成什麼鬼樣子了,方才商量好,都想早些回家養傷,”沐青霜滿不在乎地笑笑,“後兩日主要是各班混戰,我們懶得費那勁了,願你們求仁得仁吧。”

說完,她也不等周筱晗答覆,轉身就要走。

“沐青霜!”

周筱晗怒其不爭的啞嗓讓沐青霜止住了腳步,疑惑回首。

“你知道我為什麼討厭你嗎?”

沐青霜“呿”了一聲:“不想知道。”

“兩年前講武堂的入學考選,我最好的朋友原本排名正好是一百零一!若不是沐家臨時將你塞到赫山來,你這名額原是他的!他為了進講武堂,認認真真準備了大半年!你憑著家世強奪去別人眼裡寶貴的機會,可你從不珍惜從不上進!”

周筱晗說著說著,就哭了。

年少之心最是純粹,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卻不能忍受這種與生俱來的不公。

原來,這就是周筱晗兩年來處處與她針鋒相對的根源。沐青霜正色回身,一瞬不瞬地看著這個師長眼中的明日將星。

周筱晗出身獵戶之家,若非赫山講武堂在沐家的資助下全免束薪學資、供給食宿、每旬還會發放薄薄銀錢補貼,她大約也就只能承了祖輩手藝,做個出色的獵手。

她既如此,那位不幸落選、在她心中顯然十分重要的朋友,想必出身家境也好不到哪裡去。

沐青霜自小要風得風,沒體會過因家世門第不如人而錯失寶貴機會的痛苦與辛酸。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她能體諒周筱晗和她的朋友這兩年來是多麼憤懣不平。

沐青霜眼帶悲憫地看著她,一字一句認真又坦誠:“我沒強佔任何人的名額。赫山講武堂籌建三年,從始至終定好的學子名額就是一百個。當年若沒我,你的朋友原本也不會入選。”

周筱晗怔住了。

“最初我沒想來,臨到入學時因為一些緣故我非來不可,家中這才與各方斡旋將我塞進來。也就說,這第一百零一個名額,只會是我沐青霜,旁人根本摸不到邊兒。”

沐青霜想了想,又道:“給你透個風。明年開春後,講武堂就會開始第二屆學子的考選。還有大半年時間,叫你朋友好生準備。若他家中因他準備考選無法為做事貼補家用而反對,長休時你得空帶你朋友來循化找我。”

她想,既周筱晗的朋友兩年前就能從五六百人中脫穎而出,得了第一百零一的排名,那也是個人物了,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倒也不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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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早,賀徵堅持要留下來護送戊班,並將自己的頭纓拔下來扔給令子都,以示放棄考選,眾人大驚。

賀徵不願多做解釋,最終還是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