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亦各有所賞。杜鵑院下人有限,待下人們拜過年,謝莫如與張嬤嬤交待,“要是有人過來拜年,嬤嬤看著打賞。”
張嬤嬤應了,外頭天還黑著,又叮囑婆子提好燈籠把路照亮。
謝莫如先去正小院兒外行了禮,便帶著紫藤梧桐,後頭跟著素馨,一併去松柏院。剛出杜鵑院,見寧姨娘與孫姨娘結伴而來,孫姨娘施一禮,“大姑娘,過年好。”謝莫如側身受半禮,道,“姨娘好。”寧姨娘沒料到會與謝莫如走個碰頭兒,她腳下微滯,見孫姨娘禮都要行完了,只得跟著一道給謝莫如見禮,謝莫如依舊是側身受半禮。
謝莫如道,“母親還在休息,不必去請安了。”
孫姨娘道,“主母姑娘寬厚,是我等妾室福氣。只是今日不比他日,我們不敢託大,在門外行禮也是一樣的。”
謝莫如便不再多說,對梧桐道,“去同張嬤嬤說,預備給二位姨娘的過年荷包。”說完,對二人微一頜首,便帶著丫環婆子走了。
寧姨娘自認為活了幾十年,定力自制力也是一流的,而且,她在牡丹院反省好幾個月,也明白自己畢竟是姨娘身份,方氏在一日,她定要守姨娘本分的。但是,面對面時當真是難堪難耐。不是謝莫如刻薄,倘謝莫如肯刻薄她,寧姨娘簡直樂意至極。偏生謝莫如只是無視,謝莫如恪盡禮法,可是,從她的舉止言行中,你會清楚的明白,她的眼裡心裡根本對你視而不見,就彷彿你卑賤的不能入她的眼。
寧姨娘深吸了口氣,見謝莫如已走,對孫姨娘道,“妹妹,我們去吧。”
孫姨娘點點頭,她並沒有寧姨娘那種難堪屈辱的心情,她就是覺著大姑娘氣派十足,非常人所及。就是大姑娘眼裡不大能看到她這個姨娘,孫姨娘也沒覺著如何,她孃家落魄,尚書府出三千銀子,說是聘,與買也沒差別。大姑娘不過是看不到她,又沒有欺凌虐待她,孫姨娘反覺著,大姑娘的視而不見比二姑娘的思量琢磨的眼神要好的多。
二位姨娘在杜鵑院外磕了頭,張嬤嬤出來,一人一個荷包,道,“姨娘們有心,大奶奶在休息,就不請姨娘們進來喝茶了。”
兩人依禮道謝領了荷包,各回各院。
謝莫如到松柏院,也是請安拜年這一套。
謝莫憂謝芝幾人已經在了,丫環在地上擺上軟墊,謝莫如上前磕頭拜年,道,“願祖父祖母父親平安如意。”
與謝莫如做姐妹十來年了,自記事起,每次看謝莫如拜年,謝莫憂都忍不住唇角抽搐。她們都是一個長輩磕一個頭,謝莫如倒好,仨長輩磕一個,可叫長輩怎麼分呢。
謝太太笑,“又長了一歲,也盼你平安如意。”發壓歲紅包。
謝莫如磕一個頭,得三個紅包。待她道謝坐了,謝莫憂帶著弟弟們給長姐拜年,兄弟姐妹之間不必大禮,謝莫如也備了荷包,紫藤連忙遞上,謝莫如給弟妹一人一個。
略坐了一時,謝柏與宜安公主便到了。沒人敢叫宜安公主拜年,主要是大家給宜安公主拜年,宜安公主笑,“公婆與大哥切不要多禮,坐吧。”
晚輩們給宜安公主和二叔拜了年,一人得了一個大紅包。謝柏給二老拜年,之後略說幾句話,謝尚書謝松謝太太連帶著謝柏宜安公主便要進宮,朝臣去給皇帝拜年,宜安公主謝太太去慈安宮給太后拜年。
謝太太對謝莫如道,“家裡就交給你和莫憂了。”
謝莫如道,“祖母放心吧,過年都是喜慶事兒。”
謝太太笑,“這話是。”
謝莫如又道,“我估摸過來拜年的族人肯定不少,內宅的事有我與二妹妹,外頭的事兒,吩咐丫環把外書房燒暖了,讓阿芝帶著阿樹阿玉,有大管家協理,也省得冷落族人。”
這話,大出謝太太意料,謝莫如理事,精細周全是真的,對於謝芝幾人,也僅止於精細周全了。平素裡,謝莫如也不大與謝芝幾人說話,不想此時竟主動說讓謝芝幾人去外書房接待過來拜年的族人。而且,謝莫如安排的多麼妥當,讓大管家協理,肯定是不會出差錯的。其實就是讓謝芝幾人在族人跟前露個面兒,先弄個臉熟兒。謝太太看向謝尚書,笑,“我看行。”
謝尚書淺笑,“甚好。”
宜安公主都不禁多看謝莫如一眼,倘不是知道謝莫如親自出手將寧姨娘幹掉,倘不是今日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宜安公主都不能信謝莫如就這般自然而然的抬舉出謝芝兄弟三人。真奇人也,宜安公主有些明白駙馬焉何對謝莫如另眼相待了。
謝莫憂的眼神都是感激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