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妃已是恨不能把丈夫的那張口無遮攔的嘴縫上,暗中下手狠掐了大皇子一記,直把大皇子掐了個哆嗦,大皇子妃吩咐侍女閉嘴,不準把大皇子這沒神經的話外傳,再令侍女比照著前兒給平國公的奠儀再置辦一份出來,待兒子家來,讓兒子送去。見妻子安排完這一套,大皇子打發了人與妻子道,“這柳家是怎麼了,接連死個沒完。”
大皇子妃瞪向大皇子,“殿下說話,切不可太過隨意。你這話傳出去,豈不把親家得罪完了!”
“我也就隨口一說。”大皇子道,“老平國公與老國公夫人八十好幾還硬郎著呢,怎麼平國公與夫人六十幾就沒了?”大皇子悄聲道,“柳扶風這是克父克母的命啊?”
大皇子沒忍住又狠掐了大皇子一把,低聲道,“沒聽說六十多嚥氣還是被人命硬給克的,靖南公又不是頭一天給人當兒子,爹孃安安生生享了他大半輩子的福,誰不說這老兩口有福?六十好幾得病死了,這要是命硬克著了,那什麼叫命不硬的?先前我去平國公夫人致哀,就沒見著平國公夫人,說是身上不大好。這有了年歲,一時傷心過度跟著去了,也是難免的。”
“哎,要說還是老平國公與老夫人壽數長。”大皇子不由感慨一句。
於是,大家換身衣裳,繼續去平國公府參加喪禮。平國公府原是計劃明日給平國公發喪後,喪棚什麼也就要拆了,誰曉得平國公夫人忽又咽了氣,倒省了不少事,不過是照著先前平國公的喪禮的儀式再來一次罷了。
唐繼帶著小唐與老妻過來祭拜,與柳扶風私下略說了說朝中事,唐繼道見柳扶風臉色有些蒼白,但氣色還好,溫聲道,“現下又不打仗,你也當保重身體。”
柳扶風道,“我接下來就是守孝,不怕沒歇著的時候。
唐繼沉默片刻,方道,“依你看,立後之事有幾成把握?”
柳扶風道,“除了蘇妃娘娘,陛下還能立誰呢?”
唐繼心下大定。柳扶風又補了一句,“但,陛下也不是非立不可。”
唐繼也是官場老油條,與柳扶風道,“不瞞你,此事相當難辦。這時節,沒人不願意給五殿下面子。九江卻是提醒我,莫要弄出滿朝舉薦蘇妃娘娘的盛況出來。”
柳扶風先是微微一怔,繼而一笑,頜首,“九江洞悉人心之能,我不及他。”與唐繼道,”這既保全了五殿下,也保全了你我。”
唐繼也是個精明人,道,“只是太難把握。”
柳扶風道,“倘後位易得,如何會空懸多年。”
兩人又閒話幾句,今平國公治喪,外頭離不得柳扶風,柳扶風道,“倒是不能參加小唐的大婚了。”
“這有何妨,以後我在帝都長住,咱們依舊在一處的。”唐繼言語間頗是親近,心下已在盤算著家裡適齡的孫女,得找個出挑的來,日後看是否能緣與柳扶風次子相本。
略說幾句,唐家人祭拜之後便辭了去。
穆元帝要立皇后,柳家就有辦不完的喪事,好在,這也不算什麼,帝都權貴多,哪年都要有幾場喪儀。再者,尊卑有別,柳家死了兩口子,穆元帝無非就是賜些奠銀祭品,安撫有用人才柳扶風罷了。倘柳家不是有柳扶風這麼個人,他家就是死上一家子,估計穆元帝也不會理睬。
穆元帝一說要立皇后,不說宮妃皇子,穆元帝親孃胡太后也是極開懷的,連忙召孃家人進宮商議,想看看孃家可有適齡淑女給兒子做皇后。偏生孃家承恩公府還在守孝,胡太后就唯有找四皇子妃商議了,四皇子妃未料到胡太后這般出人意表,現下大家都在猜穆元帝要讓哪位娘娘上位,卻不料胡太后直接要從孃家找個新人入主鳳儀宮。
四皇子妃不欲趟這渾水,同胡太后道,“家裡孫輩、重孫輩的姑娘倒是不少,瞧著她們也算懂事,只是,輩份不對呀。”穆元帝與南安侯是一輩人,便是要納舅家淑女,也得是表妹一輩的,總不能是表侄女、表侄孫女一輩的吧?
胡太后一時啞口,她老人家腦子頗是活泛,轉而問,“那旁系呢?”嫡支的沒有,胡太后也不介意提攜旁系女。
四皇子妃柔聲勸道,“嫡系女還怕不能匹配呢,何況旁系,身份上就不合適。”
胡太后得知孃家沒有適宜閨秀,轉頭在後宮找了個既合適又順眼的人——胡昭儀。這位胡昭儀也是胡氏女,與先胡皇后還是姐妹,只是一嫡一庶而已。不同於先胡皇后為穆元帝生下一子一女,胡昭儀入宮多年,卻是一直沒有生育,因是胡太后的孃家侄女,縱未生育,位份也在昭儀,這些年,趙謝二位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