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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被人換走…他沒有死。”穆陵低低說出,“皇叔一切運籌帷幄,卻沒想到,在這裡被人擺了一道,一騙,就是這麼多年。皇叔洋洋得意,以為毫無破綻,卻不知道,偷樑換柱的人比你還要高明,那才是真正的滴水不漏。”
——“是刺墨!”穆瑞猶如一頭髮瘋的獸,慈愛仁厚的臉化作猙獰,“一定是刺墨。”
穆瑞深喘著氣,老邁的身子倚著牆壁,蒼目露出憤怒,忽的怒視穆陵,怒指著他的臉道:“一把短劍…還不足以證明什麼…本王…不信…陵兒…宮裡那人…”穆瑞想起宮裡太子對自己的親近,內心深處湧出傷懷,“你也可以偷走陵兒的短劍…”
穆陵像是早已料到穆瑞會質疑自己,他手背貼唇,馭起馬哨,院子外的汗血揚蹄嘶鳴,掙脫開韁繩,噠噠的小跑進院裡,赤色的鬃毛蹭向主人的頸脖,銅鈴大的眼睛不時看向一臉錯愕的穆瑞。
——“本宮的汗血寶馬。”穆陵輕撫馬鬃,“皇叔,這也是你讓人挑給我的好馬,汗血自小跟著我,比人還要忠誠,人的眼睛可以認錯,感覺可以出錯,但馬有靈性,就像…玉逍遙只有唐曉可以馴服,也只會順從於他一人…”
穆陵挑起劍眉,壓下聲音,“本宮的汗血,從上林苑一路尋我,不離不棄。假的就是假的,賢皇叔,你還分辨不出麼?”
——“汗血…玉逍遙…”穆瑞想起玉逍遙對宮裡那人的親熱順服…原本他以為,太子念及情意馴養玉逍遙…原來…他就是玉逍遙的主人…玉逍遙…是由自己倚重的門客唐曉馴服,自己就把這匹烈馬賜給他…讓他騎著此馬…去上林苑保護…兒子穆陵…
汗血馬也聽不懂人語,見主人動也不動,撒嬌似的又蹭過頭去,穆陵愛憐的撫摸著汗血受傷的刀口,靜靜等著穆瑞的反應。
——“你…真的是,陵兒?”穆瑞悵然發聲,顫著雙手扶住穆陵的肩膀,“你才是…太子穆陵?”
“皇叔還是辨不出真假麼?”穆陵反問。
諸多證據一一展現,穆瑞當然已經辨出誰真誰假,但是他不敢去信,難以去信。自己終於認下的兒子,原來竟是一個贗品…還是…兄長真正的兒子…
命運作弄——穆瑞活了大半生,第一次領悟到何為真正的命運。
☆、第155章 恍惚間
“皇叔還是辨不出真假麼?”穆陵反問。
諸多證據一一展現,穆瑞當然已經辨出誰真誰假,但是他不敢去信,難以去信。自己終於認下的兒子,原來竟是一個贗品…還是…兄長真正的兒子…
命運作弄——穆瑞活了大半生,第一次領悟到何為真正的命運。
穆瑞深深凝視著穆陵破相的臉,這張臉,才是與自己從沒親近的那個侄兒,才是自己和宋瑜真正的兒子。
穆瑞眼眶頓紅,忽然側過身去,拾著緞服的袖口,擦去眼角溢位的淚光。
已近戌時,祖祠裡秉著白燭,映著雕龍牌位上黝黑的字跡。穆瑞和穆陵對桌坐著,桌上是一頂小暖爐,燒著暖身的烈酒,烈酒溫熱,酒香惑人。
——“蕭妃昏迷不醒…”穆瑞低語,“易容頂替之事,還有哪些人知道?”
穆陵搖頭,他不想連累旁人,穆瑞心思縝密,行事兇悍不留情面,如果知道莫牙程渲都是知情人,怕是會除去他們不留後患,“只有母妃知道,宮外,我設法見過母妃…母妃回宮不久,就被唐曉所害,生死難料。”
——“唐曉…”穆瑞忿忿,“他不過是本王座下一個小小的門客,也敢逆天而行,絕你皇圖霸業?”
“皇叔。”穆陵打斷,“唐曉身上也流的父皇的血…”
“你父皇?”穆瑞不屑的哼了聲,他想把往事種種和穆陵細細說出,但他知道,今夜太短暫,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籌謀,父子的情分,還要等一切穩妥,再去和穆陵道來,“不說什麼父皇,說你,本王一定會把唐曉拉下馬,讓你重回皇宮。”
穆瑞沒有半分猶豫就選擇自己,穆陵有些疑色,抬首道:“我和唐曉都是當年雙生子,一樣的血脈,皇叔為什麼力挺我上位?我見過你和唐曉同坐一頂攆轎,他待你親厚,遠遠勝過我…皇叔挑選扶持的侄兒,為什麼會是我?”
——“因為你…”穆瑞欲言又止。
“我進院子時…”穆陵想起穆瑞背對自己,脫口而出的那聲父王…“你說該喊你一聲父王?是不是我恍惚聽錯?一定是我聽錯…”
穆陵說出的“父王”兒子,雖然不是對自己的叫喚,但在穆瑞耳裡,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