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劉姑姑擲出的銀針在碰到碧玉簫後,瞬間改變軌跡,竟直直的回返而去,終是分毫不差的沒入她的手腕之中。
“嗯!”
悶哼一聲,劉姑姑眸華冷哂,頗有些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的意味。
咬牙,忍著疼痛,自手腕上拔下兩根銀針,她看向身後之人。
那人,面覆銀白色面具,一襲白色春衫,手持碧玉簫。
此刻,正唇角輕勾著凝視著她。
他的外貌特徵,太過明顯。
是以。
即便不用問,她也已然知曉他的身份!
“仇御風……仇爺!”
伸手,按住手腕上隱隱作痛的傷口,劉姑姑聲音清冷的喚出仇御風的名字。
微微一笑,仇御風握簫拱手:“確是仇某!”
眉心輕皺,劉姑姑側目看了眼身後之人,而後輕問道:“你們此行是為惜嬪娘娘而來?”
眉梢輕斂,仇御風只輕笑著,晴兒不曾言語,算作預設了。
“我早就該想到是她了。”冷冷的,劉姑姑訕訕一笑。
自方才,她屢屢前行,卻總是甩不掉身後跟蹤之人,便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宮中,她素來中規中矩,韜光養晦,不曾在任何人面前,露出鋒芒。
過去,即便是其他宮裡派人盯她,也是想要籍此探得太后之事。
唯有惜嬪!
如今,唯她知道,是惜嬪火燒了鳳儀殿。
而她,也才剛剛以此為由,為太后了了一樁心事。
想來,惜嬪不想被人要挾,便一定會想辦法將她除去。
“劉姑姑!”
對劉姑姑淡淡一笑,仇御風輕道:“惜嬪娘娘說了,那日在鳳儀殿中,只是一場誤會罷了,她只是不小心絆倒了燭臺,並非是要放火。”
望著仇御風,劉姑姑笑嗔:“仇御風,你當我是不知世事的黃口小兒麼?如此蹩腳的理由,即便你說出去,普天之下,又有幾人會信?”
輕抬手中碧玉簫,仇御風淺笑著問道:“看樣子,劉姑姑是不信仇某所言了。”
世上有一種人,淡笑之間,便可殺人於無形。
劉姑姑活了大半輩子,自然曉得,仇御風便是這種人。
“俗話說的好,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看著仇御風淺笑的樣子,她蹙起眉頭,輕輕嘆道:“仇公子從來無緣進入鳳儀殿,自然不知……那鳳儀殿的燭臺,皆都擺在臺柱之上,那臺柱約有五尺之高,我時至今日,都想不明白,以惜嬪娘娘的身高,是如何不小心將臺柱上的燈燭給絆倒的?”
劉姑姑說話的語氣,並不算大。
但聽在仇御風的耳中,卻猶如五雷灌頂。
此刻,他臉上幸有面具所在,否則,任何人都可見他面色有變。
仇婉若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
她就像菟絲花一般,永遠依附著他。
他讓她學什麼,她便學什麼。
讓她做什麼,她便做什麼。
從來,她聽從著他的一切指派。
他,亦從來都不曾想過,仇婉若竟會與她說謊。
但直覺告訴他。
劉姑姑此刻所言,絕對屬實!
這一次,那個被她視作菟絲花的女子,終究做出了一件他意想不到的大事。
而……對於這件大事,他卻一直都一無所知!
念及此,他緊握著碧玉簫的手,因用力多大,而微微泛起白色。
唇角處,淺笑斂去,仇御風眸中殺氣瀰漫。
“此事,我既可搬檯面上來說,你以為,我會傻到猜不到她會派人來殺我麼?”對他眸中的殺氣,絲毫不以為意,劉姑姑因腕部痛楚,倒抽一口涼氣。
但,即便如此,她卻仍舊輕笑道:“倘若,今日我死了,我敢斷定,那個秘密,很快便不再是秘密了。”
聞言,仇御風眉宇輕皺。
他早已猜到,以劉姑姑的閱歷。
此事,她竟然敢拿出來要挾仇婉若,便一定會留有後手。
緊握的大手,微微放鬆,他涼涼問道:“你也想以此來繼續要挾我麼?”
“我若什麼都不做,想必今日便會殞命於此吧?!”十分肯定的輕問一聲,劉姑姑忍著手腕上傳來的痛楚笑了笑:“不過,仇公子嚴重了,我只是想……與仇公子談筆交易罷了!”
昨日,她才收到飛鴿傳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