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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不過日子並沒有平靜幾天,正月十三一早,宿醉剛醒的守陵人發現沈今竹的墳墓被人挖掘開了,墓葬陪葬品被洗劫一空,連金絲楠木棺材帶屍骨都不見了!此案頓時轟動海澄,人們紛紛議論盜墓賊喪盡天良,又酸溜溜的說此案一出,江南厚葬之風該剎剎了,否則財富都陪著死人,活著的人該如何呢——好像沈今竹的遺產就該平均分給他們這些茶餘飯後說閒話的人似的。

來海澄縣收賬未果的高升錢莊鑫掌櫃惡毒的附和道:“沈老闆那幅金絲楠木棺材價值千金呢,她是未嫁之女,沒有誥命身份,也沒有子女供奉香火,福緣本來就薄,連全屍都不得保,卻睡這等貴重的棺材,更是折了她本來就薄的福緣。冥冥之中就有盜墓賊挖墳掘墓的劫數,可見無論是做人還是做鬼都要低調謙虛,太張揚炫耀了,連殘屍都不得保呢。”

鑫掌櫃圖嘴上痛快,很快就遲到了惡果,當晚被人套了麻袋打的連親媽都不認得,並被黑市人牙子賣到千里之外的西北煤礦挖煤去了,從此再也沒有回去。

悲憤欲絕的沈家和日月商行各自懸賞了兩千兩銀子,尋找可惡的盜墓賊,不過知道內情的楓核等人卻知道此事八成不是盜墓賊所為,偷走陪葬品和金絲楠木棺材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棺材裡的屍骨,那群刺客不死心或者覺察到了什麼,盜出屍骨想要驗明真身——從挖墳到運屍這麼大的動靜,他們二人的關係網居然一點都沒有覺察到,對手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強大許多。

曹核暗想,今竹到底惹上誰了啊,怎麼對手如此兇悍,連殘屍都不放過——呃,這種兇殘刨根問底的舉動,倒是很像我們錦衣衛的手筆啊。曹核突然腦門一亮,錦衣衛分南北,南直隸錦衣衛基本掌握在自己家和汪家手中,指揮同知錢坤還是沈今竹的姐夫,如果是南直隸的錦衣衛被人收買,製造出茶樓爆炸案和挖墳盜墓案這等大事,他們不可能一點風聲都聽不見。那麼只有兩個可能——對方是北地京城的錦衣衛,或者乾脆就是比錦衣衛還要兇殘的東廠!

曹核明白,心中這個大膽的設想就像一道催命符,真對上了京城錦衣衛或者東廠,他親爹孃都八成保不住他的小命啊,或者去京城求皇帝舅舅幫幫忙,不管沈今竹被捲入什麼大禍事,先保住她的性命如何?曹核很是心急,他不甘心就這麼在海澄縣乾等訊息,連棺材都能刨出來驗屍,沈今竹死遁之法被那些歹人戳穿了,她孤立無援,如何是好呢?

不行!我要去一趟京城,曹核打定了主意,決定北上,動身前和吳敏告辭,藉口說要去京城給臨安長公主過生日,卻從吳敏那裡得知徐楓居然今日就啟程北上往通州送軍糧了,走的是海路,曹核暗自納悶,憑徐楓的性格和得知沈今竹的墳墓被盜時的狂怒,不應該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人啊,莫非他和自己一樣,也覺察到不對勁,所以去京城一探究竟?

京杭大運河這時候已經凍住了,徐楓走的是海路,在寒冷的冬天盛行東北季風,逆風而行的這趟航線風險挺大的,曹核暗想既然如此,乾脆兵分兩路,我從陸路在驛站換馬疾馳而去。

海上烈烈北風,吹的人幾乎睜不開眼睛,林鳳舉著單筒望遠鏡仔細看著海上的動靜,冬天漁船極少,他的這艘船上裝模作樣扯著漁網,船上倒掛著一條今天捕捉到的最大的一條馬鮫魚,船上水手們穿著襤褸,和普通的漁船沒什麼區別。沈今竹擁著被子默揹著從雙嶼島挖到的文書,萬一這些證據丟了,她還能默寫出來,反正盡全力做事便是,為了節省柴炭,艙內並沒有攏火盆,只在被子裡放了一個湯婆子取暖。

沈今竹咬牙從被子裡飛快伸出右手翻到下一頁,利箭似的瑟縮排了被窩,這鬼天氣太冷了,就像在冰窟裡航行一樣,默背完這本賬冊,林鳳敲了敲艙門,說道:“天津到了。”

天津屬於順天府管轄範圍,此地因漕運而起,大明建文帝經過天津港,便取名叫做天津,意思是天子經過的渡口,因擁著京師,地理位置險要,沿海運河附近就設有三個衛所,分別是天津左衛,天津右衛和天津三衛,這裡的居民大多數是隨軍的家屬,以軍戶居多,因此這裡的民風比較彪悍好鬥,不顧管束。

林鳳的漁船是在大沽口岸的海河口停泊,漁船剛靠岸,就有稅官帶著差役和兵士上來收稅,林鳳遞上文引,開啟甲板的板子,讓稅官一行人看他們的收穫,乘著稅官估價打算盤的時間,林鳳熟練的用天津本地的方言套隨行兵士的話,“大正月的,大沽港怎麼那麼多人,為嘛呢?”

兵士說道:“聽說要抓朝廷欽犯,凡是出入港口的都要搜身,看相貌核戶籍文引,一船一船的慢慢查,連裝魚的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