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宮的事,十娘依舊不太樂意插手,有陳敏嫻在,又因為皇帝的忌諱,她也樂得清閒。澤王五月就出宮建府了,澤王府在玄鳥大街上,修得富麗堂皇。澤王妃出宮了,十娘遂把十皇子接回了遙華宮。
倒是六皇子和十皇子因為三哥的出宮,不高興了好久。直到慕遙鬆口每旬接他們去王府住一日才哄住了兩個小的。
十娘這小半年就是在自己宮中,養養兒子,逗逗女兒,宣召秀女中悠閒的度過。六月裡秀女大挑的時候,皇帝做意思的留下了幾個新人,都是南邊送來的姑娘。也給關在宗人府的三個兒子指了幾個側妃。
被選中的無非是先前那些人的勢力,也算是讓他們全了主僕一場的情分。納蘭家和柳家的姑娘被選中的最大,兩家對於這指婚的聖旨,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自個兒嚥下。
皇帝這是蓄意報復,但對上皇家他們初了任命,還能如何。黎家倒是反了,下場是什麼?滿門被滅。
指婚過後,兩家在朝中消停了下來,對著皇帝是又畏又怕。皇帝是個記仇且小心眼的人,誰讓他不舒服,隔多久他都能記得,並且會在你放鬆的時候,狠狠的讓你不舒服。
對於皇帝的既要抬起柳家和杜家打擂臺,又要噁心柳家的做法,十娘表示皇帝就是又抽了而已。
今年杜家第三代的子弟中,到了成婚年齡的人不少。比起世家大族和京中勳貴,十娘給家中侄子們選的都是家世一般的嫡女。皇帝對她的做法很滿意,大筆一揮,讓慧敏夫人的幼侄尚了端賢夫人六皇女,又把陳松的女兒指給了杜子誠出生沒多久的兒子(兩個小傢伙就結成了娃娃親)。
新進宮的秀女一共四人,分位都不高,兩人封為正七品選侍,兩人封為正六品的常在。新秀女九月初一才進宮,宮裡倒也沒有因為這幾個即將新進宮的秀女而引起大的動靜。
皇帝慣常是個念舊的人,高位嬪妃和有子的嬪妃倒是能時常見到他。地位嬪妃,身後沒有勢力的,被他忘在腦後的比比皆是。更何況皇帝這些日子忙著前朝,並不太到後宮去。
八月的天,連著多日無雨,有些悶熱。這日晚膳後,因著朝內事務許久沒來後宮的澤王倒是來請安了。
十娘看著神色不太好的大兒子,拉著兒子說話,只留下了若敏在一旁伺候。
“這是怎麼了?”十娘詢問兒子,她這兒子這些日子練就的一副面無表情臉還是很能唬人的。
“兒子的人傳了訊息過來,杜國公府的老太太身子怕是不行了。”慕遙也不兜圈子,直言不諱。
聽到杜國公府,十娘一時沒反應過來是孃家杜府。杜府作為世襲的子爵,五代後已經降位雲騎尉府,直到她被封為貴妃,家中的子弟又以軍功得封高位,家中大伯才又被封為國公。
咋一聽到老太太不好,十娘端著茶盞的手一抖。那是她的親祖母,年少為著家族沒少算計她,為了讓她入宮,沒少逼迫她;可是真聽到老太太快不行的,她還是覺得心裡堵的慌。
老夫人今年已經是七十三高齡,作為老封君,子孫孝順,生活和樂。兩個孫女,一個嫁入宮做了正一品貴妃,一個嫁入八王府做了正一品王妃,她們的幫襯下,家族的爺們也爭氣,杜家是盡享鮮花錦簇,榮華富貴。
老話說,七十三八十四閻王不叫自己去。老太太壽數真到了,也攔不住。生老病死,無可阻攔。
“這麼突然?”十娘被這訊息弄的有些無措,老太太這時候去了,杜家就有些麻煩,兒子身後的勢力就要大打折扣。
家中長輩過去,沒有特殊情況,是要丁憂的。從她大伯父開始到她親爹,都要守孝三年;下一輩的作為孫子的,也要守孝一年。
作為在好不容易進入內閣的杜賢雨甚至慕遙來說,不是好事。杜家新書院的發展也勢必會受到影響,在讀書人之間的影響力下降,也就意味著在民間給澤王慕遙造勢有影響。
而剛在京畿大營站穩腳跟的杜子田和被皇帝調到南冥撈政績的杜子青,甚至是在南鑼掌握軍政大權的杜子誠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老太太過世,杜家就得全面退出朝堂,澤王一派就只能靠著白家和納蘭家以及陳家分支支撐著。而納蘭家只是慕遙私下的勢力,並未暴露於人前,做起事情來,自然會不方便很多。
“今日午膳,老太太貪嘴,吃多藕蟹酥餅,人就一直不舒服。噁心、嘔吐、腹瀉,大夫開了方子,也沒太大的起色。老人家上了年級了,怕是不好。三爺爺讓您早做打算,他們現在都守著老太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