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想,侄子剛來,這位三皇子便知道了。
當下腰弓的更厲害了: “那是個沒出息的,勞殿下惦記著,真是罪過。”
“事在人為嗎。”姬旻依舊笑呵呵的,“只管讓他做著,真是不想經營鋪子了,不拘那個衙門裡找個差事也是使得的。”
說著話鋒一轉,低聲道:
“父皇那裡的布帛是怎麼回事兒?”
口中說著,一個重重的錢袋子已是塞到秦良手裡。
秦良也是上道的:
“您說那個啊,是太子賓客楊家商鋪所出,乃是楊家小姐為孝敬父母親手所制。皇上很是喜歡。”
左右看了下,並無人經過,又含蓄的點道:
“聽說三皇子家也置辦了些,眼瞧著萬壽節在即,三皇子不妨多用些心思。”
姬旻也是聰明人,立時明白箇中關竅——父皇喜歡的,不止有布帛,怕是更有楊家醜女親手所制的這份孝心吧?
既是知道了關鍵所在,姬旻轉身就走。
渾然不知身後的秦良眼中流露出的一絲冷意——
竟然拿侄子來威脅自己,怎麼也要讓三皇子吃些暗虧才是。這會兒倒是興致勃勃,只若是知曉他家下人竟是膽敢對皇上的人指手畫腳,看他如何收場。
“倒是讓那醜女出了個大風頭。”姬旻自然沒有注意到秦良的異樣,甚而心裡還有些堵得慌。公主府時親自見識了楊家布帛的奇妙之處,甚而王妃的表姐鄭秀致還為此顏面掃地,眼下更好,竟是皇上都知道了,還真能出風頭。
只盡管心裡鬱郁,待得進了府邸,卻依舊著人把王妃孔秀玉請了過去。
“今兒個府裡管事去雲之錦置辦布帛了?”
皇上喜歡楊家的布帛,更喜歡兒女親手做的,這訊息可是花了大價錢才從秦良那個王八羔子手裡買的,怎麼也要用到點子上才是。
沒想到三皇子會有此一問,孔秀玉神情一愕:“王爺怎麼知道?”
轉而心裡一突,難不成三皇子已是知道了表姐並府裡管事不獨沒買過來布帛,反而被那楊希和羞辱的事?
成親也有一年多了,孔秀玉也算大致瞭解姬旻的性情,最是個好面子的……
正愁怎麼把這件事告訴姬旻,讓他幫著自己出了這口氣的,當下神情一苦:
“這件事是妾身冒失了,倒不知那楊家女竟是這般囂張,表姐親自帶了府裡管事去拿雲之錦,竟是被那楊希和給轟了出來——不過一個三品官員之女,也不知仗了誰的勢,竟是敢這般藐視皇家……”
還要添油加醋的說,那邊姬旻神情突然一變,那冷冽的眼神令得孔秀玉一哆嗦:
“王爺?”
“今兒個誰去的雲之錦?你這就把人給我叫來。”姬旻聲音都有些發緊——
之前秦良可是說的清楚,御書房的布帛乃是父皇著人購置的,秦良話裡話外更暗示自己,在雲之錦裡還碰見了自家管事,孔秀玉這會兒竟說,當時是和雲之錦起了衝突的。
可方才父皇話裡話外,分明對那楊家父女親切的緊。
若是錯在雲之錦,以父皇眼裡揉不得沙子的性情,怕是早令人把東西扔出去了。楊家無礙的話,豈不是自己要有麻煩了?
姬旻臉色委實太過難看,孔秀玉心裡直哆嗦,哪裡還敢再嚷嚷著讓姬旻幫著撐腰?只一疊聲的令人快速喊了管事邢保過來。
待看見人,有心使個眼色,讓那邢保警醒些,好歹說的委屈一些。
哪知邢保一進來,姬旻就大喝一聲:
“跪下!”
“今兒個雲之錦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一字不漏的說給本王聽。但凡多加一句話,或少說一個字,爺就扒了你的皮。”
把個邢保給嚇得,好險沒哭出來,孔秀玉一肚子的話也跟著嚥了回去。
“王爺饒命,”邢保連連磕頭求饒,“那日裡小的跟著張家少夫人一塊兒去了雲之錦……”
當下事無鉅細一一說了。
“混賬!真是沒用的東西。一點兒小事都辦不成,連爺的名頭都給糟踐了。”姬旻聽得心頭火起,既惱火楊家不識時務,更焦心的則是兩家衝突時,皇上的人到底在哪裡。
勉強壓下一腳踹死邢保的念頭,厲聲道:
“你只管告訴我一點,當時可曾見到一個身高將近七尺,沒有鬍鬚,聲音尖細……”
把秦良的面貌特徵給描述了一番。
“倒是有一個。”邢保倒是沒有猶豫,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