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許望向她:“我為何要幫你?”
蘅若咬了咬唇,開口道:“我答應你的條件。”
白月許挑了挑眉,轉身走到一面牆跟前,開啟牆上的一處暗格,按下了裡面的一個開關。
山腳下,原本困住君謙恕的法陣突然消失了,他一怔,收起了絕塵劍。佇立了一陣,未見有動靜,君謙恕對著虛空抱拳道:“晚輩重華派君謙恕,求見古莫真人。”
沒有人回應,如同剛入山時那樣。君謙恕不由得困惑了,分明有人撤去了這些法陣,為何卻又不理會他的請示?正想著,一陣清風吹來,帶著一股淡雅的花香。只見一片淡綠色的雲霞朝君謙恕飄來,近了才發現是一些淡綠色的花瓣。那花瓣飛至君謙恕面前,飛舞旋轉間在空中組成了四個字——安好勿念。
君謙恕身子一顫,望著那些飛舞的花瓣道:“小若,是你嗎?”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來,想要去觸那些花瓣,然指尖還未觸到,那些淡綠色的花瓣便四散開去,只餘一瓣落入君謙恕的手中。
君謙恕凝視了手中的花瓣許久,抬起頭來對著虛空道:“我明白了,你現下若不想見我,我走便是。但你答應我,一定要回來。”
手中的花瓣發出淡綠色的的光芒,似在回應。君謙恕凝視著那片花瓣,淡淡地笑了,他將花瓣握在手中,向山中深望了一眼,轉身離去。
蘅若在水境中看著那一抹白影離開,眼中浮起一層霧氣。
“其實你還是不想殺我吧?”白月許看向蘅若,“否則若知道自己死不了,也不會不見他了。”
蘅若沉默了一陣,說到:“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那麼想死,但我是一定不會讓自己死的,因為我不是一個人活在這世上。不見他是不想讓他看到我毒發受苦的樣子,但是最後我一定會按照約定回到大家身邊的。”
蘅若的眼神平淡而堅定,白月許不知是被哪句話觸動,怔怔地站在那裡,連蘅若離開了屋子也沒有意識到。
白月許再也沒有將壓制千絲繞的湯藥放到屋外的青石板上,蘅若心想他大概是要借身體上的痛苦逼得她儘早答應他的條件吧。但蘅若根本就不會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命,何況她又不是沒有別的法子了。眼下她只盼著能熬到焱川回來,這些日子的苦痛,咬咬牙也就過了。
那日以後,白月許再也沒和蘅若說過話。蘅若只知他每日必要出門採幾趟藥,回來時就全身無力地癱坐在輪椅上。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時間是見不到白月許的人影的,他只偶爾出來走走,見到蘅若也在,便又調頭回屋。蘅若總是嘆息著搖搖頭,問身邊的小花小草:“我有那麼討厭麼?”
一日,白月許自己推著輪椅出了房,看見蘅若在池塘邊餵魚。
“魚兒啊魚兒,你老是躲在蓮葉下面作什麼呀?你瞧,外面的陽光多好啊,你偶爾也出來曬曬太陽嘛。”
蘅若將一把魚食灑入塘中,裡面的錦鯉立時擺著尾巴游了聚攏了來,激起一圈圈波紋。
“搶什麼?這兒還有呢,我又不會餓著你們。”蘅若嘆了口氣,“也是,你們被我從山那邊的水塘裡移到了這邊的水塘,到頭來還是在這麼方寸大的地方活著,除了每日爭食,你們也沒有什麼別的追求了。你們定是沒有見過大海了,那可比這小水塘大多了,聽說那裡還有一座龍門,鯉魚越過去就會變成龍,也不知真的假的。總之呢,做魚和做人都要有追求,不要像某些人,活著沒意思吧就想趕緊死了得了。”
白月許冷哼一聲,原來這些話都是說給他聽的。他調轉輪椅,進屋重重地關上了門。
蘅若聽見一聲重重的摔門聲,抬起頭來朝那邊看了一眼,長長地嘆了口氣。突然間,大地猛烈地震動了一下,蘅若一個身子不穩向水塘栽去。她本能地想用法術制止住下落的身子,卻忘了水塘被下了禁制,一切仙法無效,於是撲通一聲跌到了水裡。
待她從水裡冒了出來,只見白月許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近幾日訪客還真是多,這次來的又是為了你吧?”
夜殤不擅破陣,被陣法困住時往往用的是最直接的辦法——毀滅。眨眼的功夫,古莫仙人辛辛苦苦佈下的法陣就被他破壞得差不多了。忽然有一樣東西朝他射來,夜殤本能地揮手要將那東西彈開,然而那東西射向他的速度並不快,他看清那件東西后改作用手接下了它。
一支翠色慾滴的玉簪子,夜殤知道它的主人是誰。他抬起頭來,看到一個清瘦的男子站在他面前不遠處。
“你毀壞的這些法陣全都得讓她來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