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開啟她的手,“實話!”
馮程程頓住。
顧落也是不做聲。
她真的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在唐一慄和塵塵手術的那天,唐糖就曾擰著眉質問過她。
“就算你想以結婚了斷,為什麼要選江航?你怎麼不嫁給蕭離,你和蕭離之間,至少還曾經相愛過,現在多少還是會殘留一些愛的吧。顧落,知不知道你嫁給蕭離,最起碼我哥他能安心些!可你倒好,偏和江航攪在一起。我告訴你,江航他就不是個好東西……”
當時她說的什麼?她說:
“為什麼我的事情,你們每個人都想插上一腳,唐糖你能和江漠北攪在一起,我怎麼就不能和江航結婚,他們不是兄弟嗎?”
她總是不能告訴唐糖,她之所以不和蕭離在一起,就是因為曾經愛過,她希望蕭離快樂,而蕭離的快樂,已不是她能給的。和江航在一起,就是因為一點都不愛。江航好壞又有什麼關係?選他結婚,除了需要有個人拉她一把之外,她也只是簡單的為了某天離婚的時候不糾結、痛苦!隨時都可以拔腿就走而準備,
“怎麼樣?都收拾好了嗎?”就在顧落和馮程程兩個人都安靜沉默的時候的,房間卻突然多出了第三個人的聲音。
顧落回頭,看到新郎裝扮的江航,她呼吸一窒,心裡竟隱隱地疼。也不知道江航幾時進來的,就在門口那,還悠閒地依靠著門框。
“都好了,都好了,看看,新郎都急了!望眼欲穿了。”還是馮程程先回了神,言語調侃著,也不知道江航什麼時候進來的,聽去了多少,馮程程心裡著實懊悔不已,
“總看不到自己的老婆,還真是有些急了!”江航笑的人畜無害,面上一點也看不到一絲不快。走到顧落跟前,他捏了捏顧落的臉,“可以出去了嗎?”
顧落點了點頭,
江航笑著把她的手放到他的臂彎裡,顧落的背脊一下子就挺得筆直,就連脖子也都挺得筆直,僵硬!
江航看了他一眼,突然低頭湊近她的耳邊,“放輕鬆些,顧落,你的肢體有些僵硬,很難看。”
……
整個婚禮很順利,司儀祝詞,互換戒指,開啟香檳,切了高層蛋糕……臺下一直都在亂哄哄的鼓掌,顧落覺得有些耳鳴,頭疼得厲害,強撐著,硬挺著到了婚禮結束,客人逐漸散去,顧落和江航又候在門口為來賓送行。
一切結束,回到江航新購置的獨棟別墅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一路上江航都在觀察顧落的神情,發現她很沉靜,在進門之前,江航卻突然拉住了顧落,一臉的鄭重。
“顧落,我爸媽都是香港人,我們家應該算是大家族,某些地方有些守舊,有個規矩一直沒變過,新媳婦要向老一輩的人敬茶,寓意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是不是要像老輩子的舊式女人似的跪地磕頭,說一句,‘老爺,太太請喝茶’?”顧落微微有些錯愕。
江航‘撲哧’笑出了聲,悄然伸手捏了顧落的手指,“寶貝,不用,好歹鞠下躬意思意思就好了。”
顧落垂下眼簾,進了人家的門,做了人家老婆,就得按人家的規矩辦事。
江航的父母,顧落在今天的婚禮上才首次見到,都屬於不拘言笑的人,板的很。
等進了家門,顧落看著一客廳排的整齊的長椅上,以江航的父母為首,烏壓壓卻很有秩序的坐了一屋子的人。而這些人以男性居多,顧落暗自抿了抿唇,抑制住心口的異樣,這陣勢似乎有些大。也不知道是在自己多心了還是怎麼了,顧落覺得這些人雖是容貌各異,個個卻似乎都透著一種勁頭兒:狠。
江航端著獨龍圖案的茶具,一手拉著顧落,走到父母跟前,面上的嚴肅,
顧落微低著頭,傾著身子,雙手把江航遞過來的茶杯送到江航父母跟前,“爸媽,請喝茶!”
江航的父親江耀庭先江太太一步接過了茶杯,象徵性的喝了一口,然後是江太太,也是把茶水抿了一口,江耀庭沒說話,江太太淺笑著遞過一個紅包,說:“跟江航好好過日子!”
“謝謝媽!”顧落接過紅包,好歹一捏,也知道那裡面很是豐厚。
顧落跟著江航移步都看了第三個人跟前。
面前坐著的男人,中年,寸頭,身形瘦蕭,眼神陰鷙,額頭還有一塊扭曲的疤痕,看在人眼裡很是猙獰。狠毒顧落吸了吸鼻子,目光下移,男人的雙手正好都放在他自己的膝蓋上,右手背上展翅的蒼鷹刺青,透著一股狠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