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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兒爬上了槐樹稍頭,透過婆娑的樹葉,影影綽綽的在房世傑眼前晃動。

大黑靜靜的臥在房世傑的腳邊,樣子也很安祥。

睡覺的大黑忽地爬起來,一陣狂叫。房世傑尋聲細看,見遠處閃動著一個身影,正朝自己走來。

大黑緊緊盯著閃動的身影,嘴裡發出陣陣的“嗚嗚”聲。

房世傑按住大黑,注視著由遠而近的身影。月影下,房世傑看見是一個女子嬌美的身影,隨著夜風,如一個舞蹈者。房世傑有些警覺地問:“誰?”他詫異此時會有甚樣的女子敢獨自走夜路。來人似乎有些猶豫地停下了腳步,接著就聽到問話聲:“是房三哥嗎?”房世傑感覺像自家柳兒的聲音:“你是柳兒?”對面的女子驚喜著說:“我是柳兒啊!”房世傑一聽是柳兒,原先的焦慮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欣喜地跑了過去。大黑似乎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歡歡地搖起了尾巴。

柳兒一身學生模樣打扮,齊耳短髮,修長的眉毛下有一雙黑而晶亮的眼睛,隆起的胸脯隨著急促的呼吸此起彼伏,顯然,她已是一個漂亮成熟的大姑娘了。

柳兒夜間突然回來,讓全家人感到有些意外,但畢竟多的是驚喜。在房家幾代人裡,柳兒是唯一的文化人,作為有文化的女子,只恐怕在秦家彎村也是鳳毛麟角了。

娘和兩個兒媳圍著柳兒問長問短的,誰也沒注意到看上去滿臉充滿喜悅和略帶羞澀的柳兒,眉宇之間卻隱隱約約暗藏著些許憂愁和焦慮。

花臘梅和田秀姑跟柳兒絮叨了一陣子,先後回屋睡去。

柳兒和衣睡在孃的身邊,胡亂想些心思,漸漸地在疲倦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早,房世英見田秀姑下炕拾掇窯裡,支起身子說:“去,把柳兒叫過來。”柳兒也早早起來幫娘拾掇窯裡,見二嫂過來喚她,就放下了手裡的活跟過去。房世英見田秀姑和柳兒進來了,示意田秀姑說:“你到娘窯裡呆會,我有話問柳兒。”柳兒有些莫名地看著二嫂出去,又見二哥一臉嚴肅,就坐在炕楞上問:“二哥,甚事?”房世英沉默了一會,看著眼柳兒天真無暇的臉,緩緩地說:“柳兒,幫哥把扣碗桌下那個黑磁罐抱過來。”柳兒拖出黑磁罐,嗅到了一股刺鼻的旱菸味。

房世英搖晃著身子抱過磁罐,從旱菸底下掏出一個小冊子遞給柳兒。柳兒疑惑地接過充滿菸葉味的小冊子,當她看到封面上的那幾個字時,驚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詫異地問:“二哥,這冊子怎麼會在你手裡?”

房世英咳嗽了幾聲,慢慢講起了那天的經過。

柳兒聽房世英講完,把小冊子貼在胸口上,深深地吐了口氣,說:“謝天謝地!”房世英盯著柳兒的眼睛問:“秦少寬也回來了?”柳兒輕輕點點頭。房世英肯定地問:“和你一塊回來的?”柳兒還是點了點頭。房世英用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語氣對柳兒說:“柳兒,你現在也是大姑娘了,你做甚事哥不反對,哥是個粗人,不懂得大道理,可哥曉得‘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老兒拉下馬’的道理,你以後在外面要多加小心,學會照應自己,別讓家裡人為你擔心。”柳兒感激地看著二哥,不住地點著頭說:“二哥,我曉得的。”房世英話鋒一轉,幾乎又用不容商量的口氣說:“柳兒,哥不贊成你和秦少寬過分的來往。”柳兒有些不解地說:“為甚?革命同志不問出身,何況秦少寬和秦家其他的人不一樣,是個謙謙君子。”房世英一臉冷峻,劍眉橫挑,眉宇之間蘊藏著無限的傷痛和殺機;一字一句地說:“你不用多解釋,哥不懂得甚是革命同志,只曉得他是秦霸川的兒子,秦家的二少爺,在我眼裡,秦家沒一個好東西,秦家和我們房家也不是一條道上的人,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我們兩家的恩恩怨怨恐怕這輩子也扯不清。”

柳兒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自小她是在二哥的威嚴和三哥的嬉鬧下長大的,她深深地知道,違背了二哥的意願就意味著背叛了整個家。

房世英見柳兒不言語,瞅著柳兒嬌美而單薄的身子,又心懷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哥是為你好,也是為了這個家好,你記住,人心隔著肚皮,多長點心眼沒害處。”柳兒鼻子一酸,眼淚先自下來了,說:“曉得了。”房世英有所釋然地笑了笑說:“好了,不說了,我家柳兒剛回家,不說這些不高興的事了。”柳兒拭去眼角的淚,羞澀地問:“二哥,你身子好些了?”房世英一臉慈愛地看著柳兒說:“本來也沒甚的,過幾天就沒事了。”柳兒點點頭說,“二哥,我的事你就別和家裡的人說。”房世英拍著柳兒的肩說:“二哥曉得的,放心吧!”柳兒滿含感激的看著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