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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是,老爺。”

三姨太莊俏一臉的不高興,沒等秦霸川再開口,撇了撇嘴,怨氣十足地說:“老爺,大少爺剛做了隊長就設宴慶賀,可我兒少寬兩年前就在鎮上做了教書先生,你咋沒甚表示啊?難道我們偏房的娃就不是秦家的種了?”

大太太皺皺眉,咳嗽一聲;環視了一眼在坐的姨太太,不緊不慢地說:“在坐的幾個妹妹都是咱自家人,這麼些年來一起生活在這個大宅院裡,時間長了難免有些憋屈和不舒展,按理說也是人之常情,說說無妨,可這麼大的一個家,也得有個規矩,但憑有甚委屈,也該先忍著等老爺把話說完,如果你們隨便亂叫亂嚷的,壞了綱常不說,也於事無補,你們說呢!”

莊俏還想說甚,被坐在旁邊的五姨太可兒拉了一把,方才忍住。

秦霸川狠狠瞪了一眼三姨太莊俏,接著說:“少魁說了,近來時局動盪,民風不佳,土匪又出來擾民,因此上,以後各窯裡沒事了就在窯裡待著,不要在外招搖,省得惹出些麻煩事來。尤其你們下人,規規矩矩做你們該做的事,誰要是惹出事端來,別怪我到時手下不留情。”秦霸川說著,鷹一樣的眼光射向秦旺,“你下去安排一下,晚間早些關好院門,平時誰要出去就通報一聲。”

秦旺唯唯諾諾,說:“曉得了,老爺”

秦霸川點了袋水煙,繼續說:“如今大暖天了,各窯裡用著添置衣物的,跟大太太說一聲,讓她清點好後,管家就到咱鎮上的布行裡帶些布回來,順便再請個裁縫回來給你們做幾件,至於開支,就算到大帳上。”說著,忽然想起了女兒少音,就轉頭對二姨太淑漪說,“少音好長時間沒來了,捎個話讓她和金山一塊來。”

淑漪微欠了欠身子說:“是,老爺。”

秦霸川說完,又點了水菸袋,“咕嚕咕嚕”吸起來。

大太太見事情也說得差不多了,掃了眼眾人說:“下人們就下去吧,照老爺的吩咐該幹甚就幹甚去。”

下人們低著頭,魚一樣滑了出去。

大太太掃了眼在坐的太太們說:“眼下都是自家人了,有甚事就說吧。”

可兒看了眾人一眼,緩緩站了起來,莞爾一笑說:“要我說啊,大少爺做了保安隊長,做了官,的確是我們秦家的驕傲,可喜可賀,但二少爺年紀輕輕的就做了教書先生,這要在前清也算是個秀才了,爭得也是我們秦家的臉面,雖有正偏之分,可必定也是秦家的子孫,光宗耀祖一樣有份。因此上,要我說,擺宴慶賀的時候,也該把二少爺請回來,雙喜臨門,同喜同賀!”

眾太太相互看了眼,沒有言語。

可兒見眾人不言語,轉頭看著秦霸川問:“老爺,您說對吧?”

秦霸川見可兒說得也有板有眼,討好似的說:“對,對,就按五姨太說得辦。”

三姨太莊俏心存感激地看了眼可兒,雖然賀宴不是專門為兒子設的,可必定還是挽回了不少面子。她心裡明白,要想和大太太爭奪地位,等於螞蟻搬山,不會有結果的。

就在眾人覺得再沒事可說的時候,四姨太曼黎突然說話了:“老爺,我思謀了好長時間,還是想抱養個孩子,小子汝子都行。”

曼黎得話象炸雷一樣讓眾人都驚呆了。

秦霸川顯然在吃驚的同時多了些惱怒,似乎自己的尊嚴突然間象被人剝光了衣服似的,惱羞成怒地站起來,指著曼黎罵道:“賤坯子,要娃你自己往出生,怕是你的爛窟窿裡連個虻子也飛不出來。我秦家不希罕別人家的種,你就死了這個念頭吧!”說完,氣沖沖得摔門走了。

餘下的太太們好半天才緩過神來,大太太和三姨太莊俏幸災樂禍地看了眼曼黎,先後走了。

可兒木然地看著木偶似的呆坐著的曼黎,腦子裡一片空白,同時,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悄悄爬上她的心頭,讓她在誠惶誠恐中走回了自己的窯裡。

二姨太淑漪見眾人都走了,過去拉起曼黎,輕聲說:“傻妹子,回窯裡去吧,可不要胡思亂想,呆得慌就過來坐坐,別憋出病來。”

淑漪目送曼黎精神恍惚地走向四院,輕聲嘆口氣,也自回窯裡了。

可兒回到窯裡時,見秦霸川陰著臉坐在椅子上吐水煙。他蒼白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滿臉的皺紋象穿久了磨得泛了白的染布打了皺,只有那雙時刻保持著鷹般銳利的眼睛,讓人感覺到他在秦家大院內不可動搖的地位。

可兒扭著腰肢伴著笑臉說:“吆,我說老爺呀,夜來黑間不是剛上四姐屋裡睡罷?咋就能生起這麼大的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