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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法從秦霸川臉上讀出真正的含義,惴惴不安地想說甚,卻又像喉嚨上卡著啥東西似的,說不出來。秦霸川突然鷹眼突起,直勾勾地盯著劉柺子說:“不要急,也不要說了,我曉得該咋做了,等會我寫封信,明一早你就帶回去,記住,一定要親手交給大少爺。”那雙鷹眼裡透射出的光芒和言語間的冷峻流露著不容置否的威嚴。

暮靄沉沉,夜已悄悄來臨。秦霸川把管家秦旺叫過來,吩咐他安排劉柺子到客房歇息。劉柺子諂笑著說:“秦老爺,客房就不用了,如今小翠跑了,魂都見不著了,就讓我在她的窯裡睡一夜,好歹也能聞個味。”秦霸川上下打量了一眼劉柺子,似笑非笑地說:“管家,就照他的心思去安排吧。”

睡在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睡過的炕頭上,劉柺子既興奮,又惆悵,滿腦子都是小翠的身影。睡是不睡著,劉柺子滿屋子翻騰起來,他試圖找到小翠留下來的一點點東西,最好是肚兜還是花褲衩之類的貼身衣物。翻來翻去,除了搭在鍋臺上的一雙粗步襪子外,甚也沒找到。他也不動動腦子,一個下人,能有多少多餘的東西可以放到櫃子裡,拾掇全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小包裹罷了。襪子也行。劉柺子睡在炕上,嗅著自己視作寶貝的粗布襪子,想象起來:眼前就浮現出小翠那雙細皮嫩肉的雙腳,以及光裸白皙的身子,還有那高聳堅挺的奶子……自己和小翠嬉戲……

一個窩囊的男人,當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女人時,對自己最好的安慰和交代或許就是意淫了。

第二天一大早,劉柺子揣著粗布襪子和秦霸川交給的信,離開了秦家大院。

劉柺子走後,秦霸川把管家秦旺和金山叫到書房來,再次叮嚀二人,注意打聽新月堂的動靜,注意觀察房家的一舉一動,無論事情大小,一有風吹草動,立馬報告他。事情交代完後,秦霸川按耐不住心頭的喜悅,開啟屋門,眯起眼看著高升的太陽,禁不住搖頭晃腦的哼唱起來:

我正在城樓觀山景

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旌旗招展空翻影

卻原來是司馬發來的兵

……

約莫響午時分,金山慌里慌張地小跑到書房,喘著氣說:“老爺,麻煩事大哩!門口曉不得從哪鑽出來的討吃則(叫花子),越聚越多,攔也攔不住,轟也轟不走,都快擠進院裡來了。”秦霸川放下手中的老黃曆,瞪了金山一眼,責備道:“慌甚,不就是臨縣過來的幾個窮棒子嗎?能掀翻了天?你多帶上幾個家丁過去不就是了?不是我說你,腦子裡煮了公雞,遇事咋就不多動動腦子?”金山受了秦霸川的一陣數落後,窩著一肚子火,回頭喚了上院裡的家丁,氣勢洶洶的趕往大門口。

大門口那十幾個討吃則模樣的人正在嚷嚷著往裡擠,見金山帶著十來號家丁操著傢伙跑了過來,就慢慢地退到臺階下。家丁們呼啦一下子衝出大門口,槍口對著前面的討吃則,散成個半圓狀的包圍圈。金山站在門口的臺階上,拎著手槍,高聲叫道:“狗日的,都給我滾,滾得遠遠的。”站在臺階下的討吃則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言語。站在前面的一個年長的討吃則回頭對眾人說:“好漢不吃眼前虧,咱們還是走吧!”有人嚷著說:“走?往哪走?這麼大的災年,走到哪裡還都不一樣?有錢人都是蛇蠍心腸,誰會可憐咱?” 有人接著叫著:“我們兩天沒吃東西了,再走都餓得走不動了。”有人附和著說。“對,多少也得打發咱一點啊!”

“對,多少打發點再走。”

“對,不走了。”

……

眼見討吃鬼們沒有離去的意思,金山害怕生出意外,心一橫,舉起短槍,朝天“啪”的放了一槍,惡狠狠地叫道:“再不走,就別怪老子心狠了,弟兄們,子彈都推上膛,瞅準點,看狗日的誰練過金鐘罩鐵布衫,能刀槍不入?”就在這一觸即發之時,只聽的從遠處傳來“啪”的一聲槍響,緊接著一顆子彈從討吃則們頭頂上呼嘯而過,不偏不斜正好打在金山的左耳朵上。金山捂著流血的耳朵,疼得哇哇直叫:“哇呀呀,是哪個狗日的放冷槍?”

眾人正在驚詫之間,只見十來騎快馬夾著塵土,眨眼間就到了眼前。馬背上一個濃眉大眼蓄著黑鬍子的壯漢揮著盒子槍叫道:“窮弟兄們,大家都閃到後面去。”討吃則們聽到指令後,顧不得多想,磕踢碰腿的陸續都轉到了馬隊後。

門口的家丁嚇傻了似的,跑也不是,站也不是,戰戰慄慄的不敢吱聲,眼巴巴地瞅著對面黑洞洞的槍口。金山捂著血耳朵,腦袋夾在門縫裡,結結巴巴地問:“你們,你們是,是哪個山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