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爽這麼一說,雄大海不禁愣了一下,轉回頭卻只有苦笑了。自己還怕人家不懂被坑,可人家明明認得樹還花錢買下,那就說明人家認為值這個價。有句話叫做:有錢難買我願意。人家有錢花多少錢買都是人家的事兒,哪怕人家花個幾十萬買棵果樹栽院子裡呢,那人家願意,他也管不著不是。
“呵呵,這兩棵樹放在這裡吧,一會兒就有人來運回山莊去了。”
既然問明白了情況,雄大海也不多說了,笑著囑咐一句,把這件事摸過去,說說笑笑,也不離開,陪著顧爽繼續往下一個攤子看過去。
雄大海有了安排,顧爽也很放心。雖然剛剛接觸,但顧爽還是相信雄大海的,或者說,她相信能夠讓尚凡如此交往的人。
接下來,顧爽有雄大海陪伴逛了幾個攤子,雄大海看得多,卻沒有出手,也不輕易說話,只與那些相熟的人嘻嘻哈哈地隨意聊幾句不相干的話,看起來相當精明,也相當圓滑,顧爽暗暗將他的舉止看在眼裡,自己也不動聲色地摸了不少植物,卻竟然再沒有一棵能與她交流的。
大大小小逛了十來個攤子,顧爽只是透過觀察瞭解了些此地的規矩和習慣,對於植物的辨別卻沒什麼進益。別說那些看花木的人輕易不會說什麼,就是交易的人也只是簡單地討價還價,根本不對花木作評論,偶爾聽到相熟的人議論,也都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般,讓人隱隱感到一種隱晦的不同來。看來這裡只憑個人眼力買賣,盈虧由天了。
不多時,尚凡也走了過來,與顧爽、雄大海會合。
“怎麼樣?老雄沒出手?”尚凡笑著道。
“哈哈,你不是不知道我,這些年老了,爭強好勝的心思就淡了。倒是顧爽剛才買了兩棵樹,已經著人送回去了。”
尚凡一聽,不由好奇,挑著眉梢看過來。
顧爽本來就打算只出耳朵旁聽呢,沒想到雄大海說到自己身上來了,略略笑笑,道:“我那裡花多,卻沒種過果樹,所以買了兩棵梨樹。不突它結梨,春天能開幾朵梨花也好。”
既然顧爽說的這麼明白,又輕描淡寫的,想來沒有什麼。雖說尚凡覺得雄大海特意提起有些突兀,卻也沒再追問,無奈地搖搖頭笑笑,轉而繼續和雄大海聊天。
三人走走看看,都沒有再出手,故而速度也不慢,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已經走到了集市的最後幾個攤子。
這邊的人流明顯比街口的少了許多,稀稀拉拉的。可集市最末尾的一個攤子前,卻圍滿了人,看樣子足足有三四十人,黑壓壓的一片,倒是整個集市最熱鬧的了。
看著那些形形色色的人擠在一起,顧爽本不想上前,可尚凡和雄大海卻很好奇,兩人想看一眼,徑直走上前去,顧爽也只好跟在兩人身後。
這個攤子因為人多,好像對裡邊的苗木也頗有爭議,即使都低聲議論,人多了也聽得嘁嘁喳喳的,聲音也不小了。
臨近人群,顧爽見尚凡慢了一步,讓雄大海走在前邊。
“這是有了什麼稀罕貨色了?”雄大海還是大大咧咧的,並沒有放低聲音。人群中聽到他問話,不由就回頭看過來。立刻就有好幾個認識他的人笑著和他招呼,同時,原本擠得密不透風的人群竟自動地讓開了一條縫隙。
顧爽暗暗吃驚,雖然她原來就想到了雄大海在此地勢力不小,沒想到居然這麼有影響力,看那些讓路人的表情,恭謹的諂媚的,顯然雄闊海在此地絕非他自己說的只是一個普通商人那麼簡單。
那些人讓路,尚凡也略略退後一步,將顧爽讓在兩個人中間,一起走進了人群。
進來了,顧爽才看清楚,人群圍著的這個攤子上擺放的不是什麼大型樹木,而是十幾株低矮的灌木。因為灌木本身植株就矮小,如今又被修剪了枝葉去,故而每一株只餘下二三十公分的莖幹,下邊雖說也有根系,卻也不例外地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看不到模樣。不過,那些露在外邊的莖幹基部卻是粗壯虯結粗糙的,甚至外皮都幾乎不存在了,露出扭曲粗壯的莖基來。顯然都是些老年分的苗木了。
顧爽一看之下不由心生疑惑,這些灌木植株她倒看著眼熟,與她在苗圃裡見過的牡丹芍藥之類頗為相似。因為她對這些花木的特徵畢竟談不上什麼研究,也就能看出相似來,真讓她確定究竟是牡丹還是芍藥,亦或是與它們類似的其他的花木她就沒有辦法了。更何況,即使牡丹、芍藥,栽培變種也是不勝列舉,名品珍品異品的價格更是普通品種沒法比的,說是雲泥之別也不過分。
一直豪爽談笑的雄大海看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