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替人家收拾屋子,怕以後要為人家捂被窩了。”
“哎呀,難聽死了……”
天心嚷著從自己的櫃檯裡出來,跑到對面櫃檯,輕輕地打了水萍一拳,然後紅著臉進裡屋去了。
裡屋雖然他早晨起來已經收拾過了,但那是男人的收拾——大面上還看得過去,但只要仔細一看,就能看出很多不利索的地方。
天心開始幹起來。她總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幫助他收拾屋子。
做為達衛平鐘錶店的僱員,天心在僱傭合同上並沒有幫助老闆收拾房間這一條款,但她經常這樣義務服務。是一種什麼感情趨使她這樣做?她說不上。好像是對他的一種尊敬?也好像是對他的一種愛戴?
天心也曾經聽不少打王酌姐妹們說過,有一些男老闆心術不正,對年輕漂亮的打工妹總是想方設法佔便宜。但是,達衛平從來不這樣,他對兩個女店員沒有任何一點點的邪念。他把她們當做小妹妹,他關心她們,他的關心是一種慈祥,是一種善意,讓天心想到自己的爸爸和哥哥。
天心開始收拾屋子,獨身男人乾的活就是不行,被子疊成了麻花,床單也沒鋪平,窗臺上已經落灰了,茶杯裡還有昨天的殘茶,暖氣上的一雙襪子已經幹成魚乾了,還沒有收拾起來。天心把襪子捲成一個團……放在哪?
天心的目光停留在床邊五斗櫥上,一般人的襯衣和襪子都放在這種五斗櫥裡的。
天心過去拉開最上面的一個抽屜,裡面是一些帳本。
又拉開第二個抽屜,裡面是一些煙和藥片。
再拉開第三個抽屜,裡面空空的,只有一張大照片,鑲在一個大像框裡。
天心把照片拿出來看。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大約有20歲到30歲之間。那女人長得不算漂亮,在女人堆裡算一般人,但五官也算端端正正的,有一種女人大大方方的氣質。照片顯然是多年前照的,因為已經有些褪色了。看來這照片達衛平經常看,因為是放在床頭附近的,也因為那照片上沒有灰。
這女人是誰?
沒結婚的達衛平為什麼保留女人的照片?
天心想。好像從來沒見有這樣一個女人到店裡來過。這個女人和達衛平什麼關係?
肯定不是一般關係,如果是一般關係他不會把照片放在身邊。
顯然已經是一個很舊的故事了,像這張照片一樣。
那是一個什麼樣的故事呢?
達衛平的獨身和這個故事有沒有什麼關係?
天心想把水萍喊進來讓她一起看看這女人的照片,幫助她分析一下這個女人究竟是誰?但是,她沒有這樣做,因為她不想讓任何人和她一起分享達衛平的秘密。
“天心,有人修表。”
水萍在外屋喊。
天心把照片放回五斗櫥裡,又把襪子放在第四個抽屜裡,回到營業室。
她的臉上仍然很平靜,但是她的心裡卻從此儲藏了一個秘密。
葉曼咪又開始重複她那一套窺視的把戲了。
那時已經是晚飯以後了,葉曼咪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家裡。她的家不大,是公司分給她的房子,一室一廳,收拾得和老*本身一樣潔淨而刻板。
除了收電費水費煤氣費的之外,葉曼咪的這個家平時從來沒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