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
“魚籽醬。”
“這就是有名的魚籽醬?”顏妤興奮起來。“我見很多外國小說裡提過魚籽醬,外國人好像都願意吃這東西。”
“擺在你面前的是黑龍江產的大馬哈魚籽。”
“這是蒸的嗎?”
“不,這是生的。”
“生的?就給這麼一點點?”
“這一點點兒就30元錢,一斤大馬哈魚籽原料就近200多元呢。”麥迪很內行。
“這道菜很不好加工,生魚籽用鹽揉,即要揉透揉去腥氣,又不能揉碎了,要一粒是一粒的,就像你現在看到的這樣。顏妤,你嚐嚐……”
“不敢。”
“怕什麼?你不是吃過生魚片嗎?道理都是一樣的。”
麥迪用餐刀尖挑了一點紅色的魚籽醬,抹在麵包上,遞給顏妤。
顏妤嚐嚐,那藥粒大小的魚籽入口就化了,有一種甜中帶鹹、香膩膩的滋味兒。
又上了一道炸牛排,麥迪就忙著教顏妤如何用刀切著吃。
“外國人為什麼不在廚房裡把食品切開再上桌?”顏妤邊切邊問。
“也許是為了保持動物在進食時一種原始的撕咬感,就像一隻狼從一隻羊的腿上撕下一塊血淋淋的肉……”
“說得多噁心人。”
“事實就是這樣,自己動手製造加工會感到飯菜更香。”
接著又上了一些雞蛋火腿、炸乾果、水果色拉之類的菜,顏妤吃得放鬆了。
飯後,麥迪又領顏妤來到舞廳。
麥迪陪著顏妤跳舞,他要讓顏妤痛痛快快地玩一個晚上,他要用這種方式補償一下自己心裡的內疚。
他越是做得這樣溫情脈脈,就越能掩飾將要實施的殘暴,越是不引起顏妤的懷疑,他的謀殺計劃越能順利實施。
偶爾一回頭,麥迪看見警察湯和梅也在舞廳裡跳舞。難道他們是我們的影子。
顏妤像一隻溫順的小羊羔一樣依偎在麥迪的懷裡。
舞廳裡放的舞曲是《愛情本是單程票》,一個女人的聲音正在如歌如泣地訴說著一個遠久的故事:
大千世界愛最好。
無人不想愛到老,
愛來愛去無蹤影。
愛情本是單程票……
麥迪聽著這歌詞,心裡就想,好像這歌詞是為他和顏妤寫的。是呀,愛情本來就是單程票。男人和女人在開始愛的時候,無一不認為自己的愛最有魅力,最能天長地久,其實,那只是男人和女人在精神需要的利益一致時的一種良好的願望。一旦男人和女人的這種精神利益不一致了,不平衡了,或者說白了你不需要我了我不需要你了,當初的良好願望就成了可笑的包袱,而且彼此都急切地要甩掉這個包袱。
“我累了,想休息。”
正在跳舞的顏妤仰起臉來對麥迪說。
麥迪讀懂了她的目光,她是說想上床。
“好吧,我們去房間。”
“你會為我們安排總統套房嗎?”顏妤說。
“這炕面是石板的。”
“我知道是石板的。”
“你發現了嗎,石板的小火炕比席夢思好。”
“好在哪?”
“每來一下都很實。”
“就你會體驗……”
“難道你沒有感覺?”
完事。
顏妤馬上睡去了。
她總是這樣。她說女人在做這種事情上很累。
麥迪沒有睡,身下小火炕熱熱的,烙得背後舒舒服服的。但是,他的心裡卻不舒服。他看著身邊的顏妤,她仍然很漂亮,像他7年前第一次見到她一樣。
麥迪不由感到一陣心疼。這個美麗的女人並不知道自己的惡運已經到了,仍然睡得很香,豐滿的*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也許她在做一個美好的夢,夢中充滿了五光個色的斑瀾。
麥迪忘不了身邊這個美麗的女人曾經給了他多少刻骨鉻心的愛,並且以她的愛改變了他的生活。他自己也曾經那樣強烈地愛過她,愛得很投入。現在,他仍然還愛她,但是,卻要殺她。
做為兇手,此刻的麥迪也有自己的困惑:殺人一般應該是在仇恨的情況下才進行的。
但是,他殺她並不是因為他恨她,不,他和她之間並沒仇恨。他要殺她完全是一種兩個人之間利益關係的調整。
麥迪在心裡對顏妤說著:心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