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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胸前,雙目緊閉,如果這時有人進來,一定認為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在懺悔。姍姍要在這神聖的地方認真想想那個神聖的難題——在終於發現了麥迪的騙局之後,她應該怎麼辦?

——她可以直接處理這個問題,和麥迪直率地談,亮出自己掌握的證據,麥迪不得不承認,然後狠狠地打他一個嘴巴,出出這口惡氣,和他大鬧一場,然後離婚,分道揚鑣……

不不!

姍姍想:這樣做不合適,麥迪犯的錯誤應該由他自己想辦法彌補和贖過,為什麼我要離婚,我和他也是合法的夫妻,離婚實際上是對我的一種懲罰,因為離婚後我將一無所有。為什麼不讓東北那個女人離婚,把麥迪讓給我,讓我繼續過以往的生活呢?姍姍現在仍然愛麥迪,她深信麥迪也愛她,內心很傳統的姍姍想:男人,哪有不犯錯誤的?犯了錯誤不要緊只要他改了就好,浪子回頭金不換嘛!

——她可以到法院告他重婚罪,和東北那個女人一起去告,把這個褻瀆神靈的傢伙投進監獄,讓他在裡面蹲個三年兩載,讓他最後人財兩空。

不不……

姍姍想:這樣做也不合適,把麥迪弄進去固然是對他的一種懲罰,但我將要跟他一起站在法庭上,還有東北那個女人,這起離奇的三角重婚案必然會引起新聞界的重視,記者會將我和他和她的照片還有我們三個人的醜聞登在報紙上,放在電視錄影鏡頭裡,我的名譽也要受到損害。

——那就只有繼續忍受了,繼續讓他這樣欺騙自己,也繼續欺騙,在雙重欺騙中繼續讓兩個家都存在?不不……這無論如何也不行,即使姍姍再傳統,畢竟是現代女性,哪個現代女人能容忍丈夫三妻四妾?

教堂裡響起有人走動的聲音,姍姍睜開眼睛,見是一個老教士來到聖像前,哆哆嗦嗦地給聖像前的蠟燭點燈。那一排蠟燭點燃了,燭光搖曳,恍恍惚惚。姍姍不明白,教堂裡大亮的天點什麼蠟燭?是為了證明神靈的存在嗎?

老教士點完蠟燭以後離開了。

姍姍閉上眼睛繼續自己的思索:

要解決問題首先要弄清解決問題的前提。

那麼,解決問題的前提是什麼?

前提是我不想放棄麥迪。

那麼,問題的實質是什麼?

問題的實質是一個男人同時擁有兩個女人,這就不合法不合情也不合理了。

但是,如果從這兩個女人中減去一個女人,變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不就合法合情合理了嗎?

這就像一道“3一l二2”的小學生算數題一樣簡單。

但是,減去的這個“l”是誰?

是姍姍?

還是?

如果願意放棄麥迪,那麼事情就簡單多了。

如果也像姍姍一樣不願意放棄哪?

那麼,減去”l”的決定權就在麥迪手裡了。

麥迪決定減去哪個“l”,取決於哪個女人在麥迪心裡重要,或者說麥迪對哪個女人印象好。

站在被告席上的人還有選擇權,這有些不合理。但又沒有辦法,因為在麥迪的生活中同時存在兩個女人,他就有了選擇餘地;而在姍姍和這兩個女人的生活中只存在一個男人,這就使她們沒有了選擇餘地。

世界上的事物真是不可思議,本來姍姍有理的事情,現在反倒要考慮麥迪的好惡了。

接下來姍姍就又想:

那麼,如何取得麥迪的好感,使自己戰勝,最終被麥迪選擇呢?

這要看男人在這種情況最喜歡什麼?最討厭什麼?

最喜歡沉默。

最討厭吵鬧。

沉默會使男人感到女人的優點,驚喜地發現原來這個人身上還有一種難得的寬宏大度。

吵鬧會使男人感到女人的弱點,遺憾地感覺原來這個女人還沒脫去一種常見的小肚雞腸。

如此看來,還是沉默好。就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就當什麼事情也沒發生,表面上仍然和麥迪一心一意過日子。這絕對不是窩窩囊囊地忍讓,因為這種人為的沉默中有兩種力量:

一方面,東北那邊的女人不是也懷疑麥迪了嗎?那就想辦法再給她一個足夠的證據,證實麥迪在深圳這邊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家存在,那女人一旦證實了是不會善罷干休的,她會和麥迪鬧,她這一鬧,男人就煩,就會破壞麥迪以前對她的好印象,就會在選擇中捨棄她,和她離婚。姍姍就佔了上風。姍姍會在沉默中耐心等待,等待著堡壘從”敵人”的內部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