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去啊,我看你捨得不捨得。”她斜睨了易勻一眼,漾起一抹笑。
“我們什麼時候走?”先不說那些落在她身上的各色眼神,她晚上一直穿高跟鞋,又沒有地方給她坐,她腳都快斷了。
“怎麼了?”易勻依舊笑著,眼神卻認真起來。
“腳痛。”近十公分的細高跟,她就算是神人,站近一小時也會難受吧。何況她不過是個能把高跟鞋穿到能不出洋相的普通人。
“我看看。”易勻將酒杯遞給她,彎腰蹲□子。
“不用不用。”許陌忙倒退,卻快不過易勻的手。易勻抓著她的腳腕,止住她倒退的腳步。
安靜……許陌扭頭,對著一眾的目瞪口呆,尷尬地扯了徹嘴角,可能氣氛太過詭異,她終究沒有笑出來,只低下腦袋,瞪著易勻漂亮的後背。
“好像出血了。”易勻站起來,略微沉吟,“我送你回去吧。”
“別別別!”許陌連忙擺手,“我還可以堅持一下,等我堅持不住了,你再送。”
“那好,我去打聲招呼,然後我送你。”
“好。”
易勻走開了。許陌看看兩手的杯子,挪開腳步,走向長桌。她的腳步有些僵硬,一步比一步艱難。在離桌子十步之遙時,她終於忍不住加快了腳步。
不知是酒還是飲料灑在了地上,許陌只覺腳底一滑,左腳腳腕竟生起撕裂般的疼痛,人也重心不穩地向一邊倒去。
許陌暗暗叫苦,想著今天出醜出大了,自欺欺人地閉上眼,不去管周圍到底如何。
沒有感覺到地面冰冷的溫度。許陌覺得腰間一緊,便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股清新的薄荷香夾雜著風的味道強勢地充盈了她的嗅覺。她來不及睜眼,便下意識地去推開那個懷抱,伴著自己不規則的心跳。
腳上一痛,她慌忙睜眼,齜牙咧嘴地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太疼了,她強忍著,感覺額頭有冷汗滴下。
大手再次圈上她的腰。“應該是扭傷了,我們去醫院!”低沉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嚴肅也強勢。
“沒關係……”她話還沒說完,就覺得腳下一輕,整個人被昆彥攔腰抱了起來。他的臉色太難看,這個場合太特殊,她只能不甘願地由他抱著,祈禱所有人明天都忘記今天發生了什麼。
與易勻擦肩而過,許陌低著頭,偷偷瞄了一眼易勻。他嘴角微揚,依舊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可是眼睛……那麼濃郁的悲哀,為了什麼?那麼短暫的出神,那麼短暫的悲哀,偏入了她的眼。如果是別人,她可以裝作什麼都沒看到,可是,他是易勻,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
昆彥將她放在後座,脫下西裝外套直接蓋上她的頭頂。“如果你不想穿成這樣去醫院的話就穿上。”
認命地套上。西服上還留著昆彥的味道。那麼熟悉的薄荷味,清清涼涼的,卻依然比這車裡的冷淡氣氛暖和許多。昆彥上車後就沒有說過一句話,看起來很專注地在開車。
許陌搖下車窗。這個時候,她太需要冷靜與空間。
風劃過她的臉,她卻只覺得耳朵嗡嗡作響。眼前的風景只是一晃而過,除了黑色的巨大背景,她什麼都看不見。
最近怎麼樣……剛才謝謝你……她絞盡腦汁,也就想出了這兩個老套的開場白,而且,沒有下文。她一直自詡口才不錯,可是竟連個最平常的對白都想不出。她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無奈地扯了扯頭髮,許陌決定順其自然,不再去想那預定情節。所謂預定情節,就是不跟著預定計劃走的情節。她與其浪費腦細胞,不如留些精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車在醫院門口穩穩停住。她關上車窗,開啟門,對上昆彥的眼,又立刻移開。
“我自己能走。”她說得極小聲,話分明是說給昆彥聽的,聽起來卻更像是她自己的小聲嘀咕。
“你確定?”昆彥看了她的腳一眼,沒有強求,走在前面。
腳果然還是很痛。雖然坐在車上休息了很久,鞋跟一落地,她依舊能感覺到無法忽視的疼痛。一瘸一拐地走了兩步,終於體會到了“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含義。她尷尬地看了眼前面的背影,還好,走得並不快。瘸著腿又走了兩步,終於敵不過腳上的刺痛,她停住了腳步。
沒等到她喊停,前面的人自動停了下來,扭頭看她一眼,又退了回來,手一伸,將她抱了起來。
她仰頭,看著昆彥緊抿的嘴唇,一言都不敢發,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他不說話,表情又那麼深刻,她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