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對面。”宮城脫下了自己的長外套撥在了旁邊男人的身上,整個動作自然而隨意。
這讓葉全稍微愣了一下,他笑著把外套還給了宮城:“我沒那麼虛弱,宮先生。”
“你需要它。”宮城執意把長外套撥在只穿了一件薄外套的葉全身上,他往前走著,說道,“從今天晚上開始氣溫會驟降。”
長外套披在身上傳來一陣陣厚實的溫暖感,葉全跟在宮城的背後走著,看到對方寬厚肩膀的一瞬間他有一種回到了以往被人保護著的錯覺,僅僅是錯覺。
宮城雖然也會關心人,但不會過於甜膩,也不會過於矯情,直接爽快得讓人容易接受。
雖然到車子的距離不算遠,但葉全還是很感謝這件長外套幫他抵禦了夜晚的寒風,從酒吧裡出來驟然出現的溫差很容易讓他這個身子骨不太結實的男人感冒。
謝謝你的外套,不過你不會感冒吧?”坐進了宮城的座駕,葉全急不可待的就把外套脫了下來,即使是在車子裡,身體離開了溫暖的外衣仍然會感覺到一些失去溫暖的失落。
“你留著,我的身體很好,這點溫度傷害不了我。”宮城沒有主刻發動車子,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喜歡開啟比,車子裡很安靜,但這種氛圍卻很讓人舒服。
“好吧。”葉全把大衣蓋在自己的身上,雙手穿過袖子,說起宮城身體好這件事,這讓葉全回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我記得在監獄軍的時候,有時候冬天下雪很冷,你一個人站在操場上吹著冷風,我當時就在想你一定會感冒的,不過隔天你還是精神百倍的樣子,真讓人羨慕。”
光線昏暗裡,宮城似乎輕輕揚了揚唇角:“感冒的人是你。”
年少時紙醉金迷身體就不算特別好,後來突然從奢靡的生活墜入艱苦的監獄,他的身體素質當然比不上宮城了。
“蘇天安走了。”宮城的雙手握著方向盤發動了車子,他把車子開向了未知的方向,葉全並沒有追問蘇天安為什麼會離開又去了哪裡。
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暫時,他還不想去思考這麼多。
開著車子的男人突然說了兩個字:“抱歉。”
讓葉全疑惑又不解的兩個字。
“你為什麼要和我道歉?”葉全很不明白,他側過頭望著宮城,那男人的側臉在昏暗的光線裡依舊鮮明,光和影的交錯,雕刻出一幅精美又強悍的男人側臉。
其實宮城長得很不錯吧,葉全突然意識到。
“我應該留下我的聯絡方法。”宮城說著簡短的話,但葉全聽出了這句話裡的意思。
他靠在柔軟的椅背上看著道路的前方,夜晚的街道兩旁幾乎沒什麼人走過,車廂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呼吸交錯的聲音。
“在監獄裡你已經教會我很多東西了,我很清楚自己以前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如果沒有遇到你——”葉全的眼睛微微閃動,像是有星塵在眼瞳裡,“我知道我自己不可能在監獄裡熬過七年。”
他這一生最為美好的青春年華就這麼荒廢在了那個地方,說不惋惜不後悔那是假的,這也是為什麼有一天他醒來發現自己回到高中時會那麼高興,因為那意味著他可以從頭開始,可以不再荒廢那段本應該絢爛無比的青春。
“但是我並不後悔那七年在監獄裡度過,至少那會兒有你陪著我。”葉全笑著望向了旁邊的宮城。
現在的他已經不會再像剛剛從昏迷中醒來時那麼迷惘了,也不會因為失去了重生的機會而痛不欲生,在數次的得失之間,他得到的不僅是一顆平常心,還有真正對生活的領悟。
那“六年”的光陰固然幸福,但看起來和現在的聯絡並不是特別大,那會兒他也經歷過感情和生活上的種種挫折。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裡,頭十多年是作為一個貴公子享受著人生的奢華,後面七年是被丟進煉獄洗練,但其實那七年對他來講又格外平靜,每天重複著簡單的生活,而之所以感覺到平靜而簡單,其實也是因為他知道身邊有一個願意出手保護他的男人。
離開了監獄再次進入到社會,他失去了依靠,他必須靠著自己活下去。
“你會原諒他嗎?”宮城問道。
這個“他”,指的是蘇天安。
“我不知道——”在宮城面前沒什麼需要保留的,如果沒有經歷回到過去的六年,葉全可以肯定的回答他不會再回到蘇天安身邊,可是夢裡那六年裡的蘇天安對他始終是信任而且關心著。
就算知道現在的蘇天安和以前的蘇天安不是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