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無奈,“錢淺,你怎麼還是這麼任性?”
“我現在剩下的唯一人性化一點的東西也許也就是任性了,真的,若不再任性一點,別人會以為我機器人。”
“錢淺……”
他的聲音很是無力,彷彿想說什麼又實在說不出的樣子。
我吸了口氣,“我到了,等你來A大的時候,我請你吃飯。”
然後收線,抓了抓額前垂下來的溼發,勾勾嘴角。
淋雨的感覺,好像很不錯。
轉個彎便是別墅區,一眼看到那個我目前的住處,黑漆漆的,有些孤單。
我的生活,一直孤單。
很多時候我也會忍不住想,若能有一盞燈等我,是不是會很溫暖?
可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機會。
我媽從來沒有等過我。
她還在的時候,我們之間的關係一直非常奇特,不像母女,倒好似仇人。
她十幾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怨自艾,為了一個男人憔悴生不如死。
我一直都想不明白,不就一個男人?至於她那麼多年的心心念念想不開扯不斷?果然一個女人在年輕的時候是不能太輕易得到太多東西的,因為得到的過於輕易,於是當一日失去的時候,便會沒有承受的能力。
她太脆弱。
我發誓,自己這輩子也不要去做一個脆弱不堪的女人。
若一日我受到傷害,那個始作俑者一定是我自己,除了自己,沒有人有能力傷害我。
任何人,都不可以。
第 7 章
好不容易週末可以鬆口氣,我決定去大名鼎鼎的Enjoy喝杯咖啡。
綿綿雨季難得見到太陽,坐在視窗的位置感受淺淺暖陽灑在身上,鼻端是摩卡的醇香,人生最快意事也不過如此。
如果忽略掉那個推門進來的貴婦人。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裡遇到吳瓊的母親。
我苦笑,如果可以選擇,我希望這輩子也不要見到這個人。
我始終記得當年她是如何歇斯底里地扯著我的領子說我是禍害是妖孽。
習慣性推了推鼻樑上那副大大黑框眼鏡,我垂著睫毛,儘量讓自己心態平和。
她優雅地徑直走到我面前,用一種異常虛偽的和藹顏色看著我,“錢小姐,想不到在這裡見到你。”
我極力平靜地回她一個淺笑,“伯母,你好。”
她定定的看著我,“看來這些年你過的不錯。”
“勉強度日罷了。”
“吳瓊現在也很好,這些年我一直很想找個機會好好謝謝你,”她笑得接近惡毒,“如果沒有錢小姐,他怎麼會長大?”
我白了臉,手指輕顫,一時無言。
身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錢淺?原來你在這,走吧,再不過去就遲到了。哦,這位是?”
我愣怔,看清來人,竟然是喬笑。
她在幫我解圍。
見我只顧發愣,她笑得開懷,從錢包裡抽出張紅色票子壓在杯子下面,“走吧,老人家時間觀念強,最不喜歡人遲到了。”然後她看向對面臉色難看的李女士,“不好意思伯母,我們先走一步,您忙。”
說罷不由分說扯著我就走。
一直到離開咖啡座很遠,她才鬆開我,回頭對我嫣然一笑,“傻瓜,怎麼還愣著呢?”
我回過神,“呃,謝謝你。”
“謝什麼,那女人的眼神巴不得殺了你的樣子,怎麼,你搶了她老公?”
我失笑,情緒平穩下來,“沒,湊巧禍害過她兒子。”
她笑得出奇爽朗,“真的?那下次她再給你這種嘴臉,你就跟她說,老孃能禍害你兒子那是你兒子福氣,別人排隊等著讓我禍害我還沒心情。”
“呵,這法子不錯。”
“那是當然,我被人當狐狸精的經驗相當 (炫)豐(書)富(網) 。”
“以後還請多多教我幾招。”
“那就請我吃多幾頓飯。”
“沒問題,這六個月內你請儘量宰我,不然以後要我請吃飯還得搭飛機穿越太平洋。”
她笑得花枝亂顫,“聽王路說你是教授?年紀輕輕就這麼高成就,厲害嘛。我從小讀書就不行,特羨慕你這樣的文化人。”
“百無一用是書生,你不知道嗎?”
“拉倒吧,現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