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竹香,徑直去了大太太的院子悄悄稟報了這事。
誰知大太太一聽,臉色漸冷:“我以為是什麼事,還不是晗兒心軟,前天把茶鋪子的乾股一分,這丫頭就是個不安分的,隨手就送了兩千兩給林嬤嬤和盛嬤嬤,如此大方,又不過是個旁聽的,嬤嬤們對她自然是和和氣氣的。”
金嬤嬤詫異,沒想到徐靈芸不聲不響的,隨手就給兩位教養嬤嬤每人一千兩打賞。如此大房,林嬤嬤和盛嬤嬤哪裡會對她不好?
她抿著唇,替金琳有些不忿道:“難不成真讓這個丫頭騎在表小姐頭上?說到底,表小姐也是金家人。”
被一個妾生女壓過一頭,連金嬤嬤看著也不服氣,更別說大太太了。
卻見大太太不在意地笑笑,對她說道:“剛讓語琴送去了兩個荷包,一人兩千兩。”
徐靈芸那點銀錢,在她看來沒什麼。
金嬤嬤見大太太孩子氣的比較,無奈地笑道:“兩位嬤嬤確實是為了金小姐好,若是手下留情,倒是不好。”
“嬤嬤放心,我也不是讓兩位嬤嬤撒手不管琳兒,不過是請她們一視同仁罷了。到底徐靈芸也是華月喜的女兒,以後要從蕭家出嫁的不是?規矩若是不好,到時候賴蕭家就不好了。”
金嬤嬤聽明白了,不由笑道:“還是太太厲害,這一下金小姐也該更上進才是了。”
“原本讓徐靈芸去旁聽,就是這個意思,免得琳兒被哄得厲害,倒是不知道分寸了。”大太太自然看出金琳的小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有些事,容不得金琳任性妄為。
第二天一早,徐靈芸按照盛嬤嬤的教導梳了頭,又穿戴齊整了,在若鳴軒門口遇到了裝扮停當的金琳。
今兒的金琳穿戴得整整齊齊,既不顯得寒酸又小家氣,也沒有繁複華貴得扎眼,臉上只擦了點薄薄的粉,顯得面色好一點,規規矩矩的,令人挑不出錯來。
徐靈芸暗自觀察,深知金琳經歷了昨日的處罰後,終於下了決心要聽從嬤嬤的指導,從頭到腳的梳妝都容不得半點差錯了。
“琳兒妹妹今兒瞧著精神極了,”她淡淡笑著,低聲寒暄道。
“徐姐姐的精神頭也不錯,”金琳笑眯眯的,絲毫不見昨日痛苦的陰霾,彷彿她從來沒被罰過一樣。
徐靈芸也不提,兩人並肩進了若鳴軒,向兩位嬤嬤行禮。
林嬤嬤瞅著金琳,半晌才終於點頭道:“金小姐今兒的打扮很妥當,以後也得留神才是。等進了宮,就沒有人再會告訴你哪裡不妥,哪裡犯了忌諱。”
“琳兒謹記嬤嬤的教導,自是不敢忘。”金琳垂下眼簾,小聲答道。
林嬤嬤高深莫測地一笑,開口道:“金小姐記得剛剛這番話便好,要不然只怕要多吃些苦頭了。”
她拍拍手,又道:“今兒我們要說的,便是行禮。”
林嬤嬤叫金琳上前,讓她翩翩行禮。另一邊,盛嬤嬤也把徐靈芸招到跟前,繃著臉要她行禮。
徐靈芸明顯感覺今天的盛嬤嬤要嚴格了不少,更是認真謹慎,行禮的步驟在心裡默默過了一遍,這才嫋嫋行禮。
盛嬤嬤點頭,讓她半蹲著,便指點道:“腿腳要再彎一點,表示恭敬。”
她輕輕踢了一下徐靈芸的腳根,後者險些摔了,搖晃了一下才站穩了。
盛嬤嬤不滿意道:“站穩了,搖搖晃晃算什麼體統?”
“是,嬤嬤。”徐靈芸咬牙繼續半蹲著,又聽盛嬤嬤指點著自己雙臂的位置,認認真真地記下:“好,重新來一遍。”
徐靈芸一聽,立刻站直身,又嫋嫋行禮。
盛嬤嬤又輕踢了一下她的腳根,這次徐靈芸有所準備,倒是沒再搖晃。雙臂的高度持續在一個水平,徐靈芸一動不敢動,直到盛嬤嬤點頭:“可以了,起來再一次行禮。”
金琳遠遠瞧見徐靈芸一次又一次地行禮,嘴角噙著笑,更是認真地聽從林嬤嬤的話,一點點糾正自己的姿態,務必規矩得刻板。
林嬤嬤心裡暗歎,那位徐姑娘倒是不錯,不管多累都咬牙繼續行禮,如今已經像模像樣了。倒是這位金小姐,態度比昨日是好一些,卻依舊不夠用心,還能分心到處東張西望:“第五遍了,雖然蕭太太不喜重罰,但是金小姐如此不認真,實在讓我汗顏。若是如此,我只能叫蕭太太另請高就了。”
金琳連忙收心,沒再注意徐靈芸的狀況,一門心思跟著林嬤嬤學習行禮。要是讓大太太知道她不夠用心,氣走了教養嬤嬤,再疼愛自己,只怕也要震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