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芸繡著嫁妝,忽然被針刺到指頭,登時出了血。
“姑娘,”秋棠見狀,不由嚇了一跳,急忙吩咐秋菊去把傷藥取來,被徐靈芸攔住了。
“不妨事,”她轉向一旁報信的小石頭,又重新問了一遍:“你說什麼,聶公子在天牢裡病死了?”
“是的,華夫人在宮門前哭了很久,說是天牢的官差不讓她領回聶公子的屍身。只是牢裡的官差道聶公子染的是天花,會傳人的,死後屍身就被匆匆燒了。”小石頭打聽訊息不比端硯差,不過半日就把鬧得沸沸揚揚的這事稟報了。
畢竟華家跟徐靈芸有些關係,估計徐靈芸也不想錯過這個訊息。
徐靈芸放下繡衣,神色有些怔忪。她沒想到,聶睿羽就這麼沒了。
聶睿羽一走,餘雅晴和金琳會如何?
她賞了小石頭一個鼓鼓的荷包,又問道:“聶公子一死,府裡的妻妾怎麼辦?”
小石頭捏著荷包,笑得更歡快了:“回徐姑娘,聶夫人收拾了包袱,午後就搬到京郊的尼姑庵去了。至於另外那位金姨娘,據聞跟著華夫人哭了一會就趕回華府,把值錢的東西都包上,偷偷跑了。華夫人回來,看見貴重的東西被搬了一空,在門口哭喊了一場,又派人快馬加鞭追到金家去要人。”
可是金琳早有準備,哪裡會回金家,束手就擒。
小石頭一張巧嘴,加上討喜的相貌,打聽訊息更是容易:“鄰里有說,華府後門時常有一個俊俏的郎君與金琳見面,估計金姨娘也是投奔這人去了……”
“胡說什麼,莫要髒了姑娘的耳朵!”秋棠聽著小石頭越說越不像話,便皺眉開口呵斥。
小石頭摸摸鼻子,有些不自在。他年紀小,有些口無遮攔,得了荷包更是想在徐靈芸跟前表現表現,誰說表現過頭了,在一個未出閣的大姑娘面前居然提起金琳揹著夫家偷漢子的事。
“小的嘴笨,萬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他作勢要掌嘴,被徐靈芸制止了:“好了,是我讓你說的,不必如此。”
徐靈芸揮揮手,讓小石頭退下了。
餘雅晴沒有回孃家,反倒去了尼姑庵,怕是這段時日被磨掉了性子,心灰意冷,也不願連累了餘家的名聲。
至於金琳,她素來就不是安分的。聶睿羽被打進天牢,人還沒死呢,金琳就準備著找下家了,也是個不知羞恥的。若是大太太知道,怕是少不得氣悶,面上無光。
華夫人更是當聶睿羽是親兒子一樣看待,如今人就這麼沒了,家財被金琳又一掃而空擄走了,以後孤苦伶仃的,算不算是當年苛待她們母女兩個的報應?
徐靈芸重新拿起繡了一半的嫁衣,剛才不留神被針刺到了指頭,一滴鮮血落在嫁衣上,幸好是不顯眼的角落,只是她心裡微沉,總覺得有些不妥。
她含住刺痛的指頭,心不在焉地繡了幾針,實在沒心思繡下去,便叫秋棠備下馬車,說要上街一趟。
秋棠麻利地準備妥當,扶著徐靈芸上了馬車:“姑娘想去哪裡?”
“就珍寶閣吧,”徐靈芸吩咐完,不忘又道:“對了,派人到蕭家一趟,不用驚動旁人,把端硯叫出來,就說我在珍寶閣等他。”
“是,姑娘。”秋棠年紀不大,卻乖巧穩重,當下便吩咐了馬車外候著的小廝跑腿。
馬車晃悠悠地到達珍寶閣跟前,掌櫃早就收到訊息,等在門口,擺上笑臉迎了過來:“徐姑娘,三樓的雅閣已經準備好了,端硯正在上面等著姑娘。”
徐靈芸點了點頭,知道端硯很有可能代替蕭晗打理珍寶閣,會在這裡也不奇怪:“有勞掌櫃了。”
她瞅著掌櫃,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古怪,不由眯起了眼,仿似漫不經心地問道:“珍寶閣這陣子沒大少爺坐鎮,掌櫃可是忙得腳不沾地?還有大少爺最近,有送信來嗎?”
掌櫃搖頭,笑道:“珍寶閣有貴人盯著,也沒不長眼地來搗亂,至於大少爺在行商,海上不好通訊。”
“這麼幾個月,也該到下個港口了,怎的就沒能寄信來?”徐靈芸盯著他,又問。
掌櫃擦了擦汗,無奈道:“這一層……我就不清楚了,姑娘不妨問問端硯,畢竟端硯是大少爺身邊第一人。”
“掌櫃謙虛了,端硯再厲害,也不是三頭六臂,哪能面面俱到,還好有掌櫃在,才能打理得妥妥當當的。”徐靈芸一番話,讓掌櫃聽得甚為妥帖,他有心想說什麼,想了想終究沒開口。
“徐姑娘,這邊請。”
徐靈芸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