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力地扛著一米八幾的男人從一樓殺到二樓,再到那張綿軟的大床,邢黛月花了不少力氣,起身準備給他擦把臉,手臂一緊,讓男人拖著壓到了他身上。
“老婆,老婆。”翁墨清醉眼朦朧的,叫個不停,“我好像看到你了。”
邢黛月嘴角一抽,難不成你看到的是鬼啊。
“你先鬆開,我給你擦擦臉。”
“不放。”他吐納間,有濃烈的酒味撲出,混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味道,把她重重包圍著,醉了的翁墨清像個孩子,不依不饒的,抓著她當抱枕摟在懷裡。
“他們說我怕老婆才不去R省的,你說我怕你了嗎?”
邢黛月瞧著他千年難得一發的神經病樣無語,時鐘已經滑向凌晨兩點,她費勁地把八腳章魚撥開,說:“你不怕我,是我怕你,老實待著,鬧什麼鬧。”
說完,她自個兒出了口氣。
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翁墨清老是訓斥她的話還擊給他的感覺真的不是一般好。
邢黛月再出來時翁墨清已經睡死了,他平時睡覺很安靜,這幾天實在應酬的厲害,夜夜凌晨兩三點才閤眼,白天七點半又撐著睏倦的眼睛和疲憊的身子起床,這會兒竟微微打起了鼾。
邢黛月不願多折騰,給他簡單擦了擦,才爬上床繼續被門鈴打擾的美夢。
一家四口中,早上醒的最早的永遠是球球,七點一到,她的生物鐘就敲響了。
球球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哥哥搖醒,看到哥哥揉著眼睛說球球早的時候小姑娘回了個大大的微笑,希希被妹妹朝氣蓬勃的小臉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殷勤地帶著妹妹進浴室上廁所,洗漱。
廚房裡,難得動手的女人起了個大早給丈夫弄解酒湯,她舀了二兩綠豆放入鍋裡煮著,聽見跑動的腳步聲,她笑笑轉過頭對進來的小姑娘說:“球球,去叫爸爸起床。”
“Yes!”叫爸爸起床是件很開心的事兒,因為這個時候翁墨清會抱著她用硬硬的鬍渣扎她,球球跟別的小姑娘不一樣,她特別喜歡爸爸的鬍渣戳到小臉的癢癢感。
球球蹬蹬蹬跑到二樓,躥到主臥,直接推門進去。
寬敞的臥室裡,暗暗的,窗簾擋著外頭的陽光。
小姑娘邁著小短腿過去拉了拉,只能拉動一點,她放棄,轉身爬到大床上,甩了拖鞋,騎在翁墨清身上抓他下巴上的鬍渣。
“爸爸,爸爸。”小姑娘叫了半天,往日她跑進來就能醒的爸爸今天睡得比豬還死。
球球不叫了,乾脆坐在他身上等他自動醒來。
過了十分鐘,等樓下再次傳來媽媽的催促,球球才扭了扭坐麻了的屁股貼上去又搖了搖翁墨清。
可是爸爸只是皺了下眉頭,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小姑娘學爸爸的樣子很嚴肅地皺了皺眉頭,抬起還有點嬰兒肥的小手,對著爸爸那張帥到爆炸的臉揮了下去。
“啪”的一聲。
伴隨著女孩高亢的啼哭和臉頰隱隱的灼燒,翁墨清醒來了。
飯桌上,小姑娘還在為甩了心愛的爸爸一個巴掌這件事內疚,她拿著媽媽特意出去買的奶黃包,咬一口,哭一會兒,哭一會兒,咬一口。
長長的哈喇子順著大張的嘴巴下來,邢黛月給她擦了擦,說了句真髒,球球被嫌棄了,哭得更傷心。
吃完早飯,邢黛月給翁墨清拿雞蛋敷了敷打紅的臉對在一邊看著的女兒說:“球球下次不可以再打爸爸了。”
“沒關係,她又不是故意的,對不對?”翁墨清摸了摸球球軟軟的頭髮說。
小姑娘重重點了下頭,看向媽媽:“媽媽,你前幾天不也是這樣叫爸爸起床的嗎?”
“媽媽是有叫爸爸,可媽媽沒打爸爸啊。”
“打了。”
“沒打。”
“就是打了。”小姑娘很堅持,後看兩個大人都不相信她,轉而去向拿著書包過來的哥哥求證。
希希對她搖了搖頭,給了個和邢黛月一樣的答案。
不被所有人相信的小姑娘分外的生氣,她氣沖沖地坐在沙發上,擺出一副三堂會審的架勢。
“我明明聽到了,有啪啪啪的聲音,媽媽你還說要輕點,爸爸說他喜歡重點的。”
翁墨清&邢黛月:……
那天,翁墨清去上班,臉腫的跟豬頭差不多,臉上有被狠狠招呼過的痕跡,頭一下是女兒叫起床扇的,後一下是老婆聽了女兒的話手一抖,整顆雞蛋按碎在他臉上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