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去南洋。”
小孩子耍脾氣的樣子看的大家都樂了,吳老六上前用手摸著興兒的腦袋:“興兒啊,你還小,等你長大一些再和你阿保叔叔去南洋。”這樣的話瑞兒已經說了好多次了,興兒怎麼肯聽?用手翻一下下眼皮做個鬼臉就又往前面衝。
瑞兒的脾氣本來也就急躁,見兒子這樣的不聽話,上前抓住他的小胳膊就打算來幾下。已經有人攔住她,並且興兒:“興兒,阿保叔叔不帶你去,阿蛟叔叔帶你去,而且不光是要去南洋,還可以去扶桑,去胡人在的地方,還要去出產鏡子的歐羅巴。”
小孩子是最容易哄的,興兒的眼又開始閃閃發亮,用手摟住萬阿蛟:“阿蛟叔叔,這是真的嗎?”阿蛟把他放下來:“不過你也知道,船上很辛苦,你要是打不好槍,泅不好水的話就不能去。”能夠遠涉重洋去冒險,這對每個男孩子來說都有著致命的誘惑。
興兒自然也不例外,他歡樂地往寨子裡面奔去,嘴裡還在叫:“我不怕苦,阿蛟叔叔,你快些教我打槍。”萬阿蛟和瑞兒交換了一個眼神,跟在興兒身後走了。十娘並沒有忽略瑞兒唇邊那絲甜蜜的笑容,人群已漸漸散去,十娘這才小聲在瑞兒耳邊問道:“怎麼,你真學貓叫把他給吃了?”
縱然瑞兒是生在強盜窩裡的女人,這大白天提起這麼隱私的事情,臉上還是有一絲泛紅。這絲泛紅更坐實了十孃的猜想,她直起身子,搖頭嘆息:“看來,我們寨裡要辦喜事了。”瑞兒沒想到話題跳的這麼快,捶了十娘一拳:“別說的我的喜事,你的喜事只怕更快。”
這時已經走進寨裡,十娘停下腳步,從這裡能隱約看到大海,想起那個在船上的他,十娘突然仰天長嘯一聲,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把思念傳到他身邊,等一嘯完,十孃的臉色才和平時一樣:“我和他,就先這樣過著唄。”
說著不管瑞兒的神色如何,十娘已上前對在場裡擺開架勢開始練拳的興兒道:“不光是要學會拳腳功夫,還要去和李爺爺學外洋人的話,文武雙全之外還要有智謀,這樣才不會吃虧。”十娘話裡有濃濃的期望在裡面,興兒的小腦袋點的都快掉下來了:“姨母,我知道,一定要把自己做到最強,才不會讓人欺負。”
做到最強,真不愧是這強盜窩裡出來的孩子,除了最強沒有別的想法。十娘攏一攏掉下來的那絲亂髮,眼又不自覺地往海面望去。阿保,你要做到最強,這樣才能配上我。
有了那麼一條財路,十娘已經減少了出海的船隻次數,前面那個關卡的人手派的越來越緊密,已經從一百人升到四百,現在又要從四百人升到一千。
十娘看著前面關卡送回來的單子,上面的收穫已經不可以只有豐厚來形容,聽著吳老六在那裡有條不紊地分配著東西,每一家來領東西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十娘往椅背上一靠,腿長長地伸了出來,一種叫慵懶地感覺蔓延全身。哎,這樣輕閒的,不需要出去打鬥的日子是多麼地讓人閒的發慌啊。
領東西的在那裡嘰嘰喳喳,十孃的眼皮有些發沉,想睡一會,耳邊突然響起焦急的聲音:“一嫂,上次來的那個官兒又來了。”官兒?十孃的眉一跳,睜開眼睛坐好。來報信的擦一把額頭上的汗:“一嫂,這個官兒我們砍了算了。”
看來他又是來勸降的,十娘用手扶一扶額頭,眉心皺了一下:“不用了,直接讓他回去,就說我不見。”吳老六拿掉口裡的煙桿:“官兒始終是官兒,殺了的話終究不好,就按一嫂說的趕他回去吧。”小卒抱拳應是退出去。
十娘現在沒有閒情歇息了,用手按一按太陽穴,唇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這些官兒,也不曉得怎麼想的,總是想著來勸降。”吳老六的物品發的也差不多了,坐到十娘跟前,在椅子腳上敲著煙鍋:“他們只怕是聽說我們設了關卡,還想著我們能聽他們的。”
看著他敲煙鍋的樣子,十娘想起了朱老三,順口道:“記得以前朱兄弟也喜歡抽一口,他們離開也有一年了,不曉得過的好不好?”吳老六的動作明顯滯了下,接著把煙填進煙鍋裡面:“這做強盜的人,到哪裡不都能找到飯吃?”
這是一年來頭一次十娘提起遠去的他們,雖說當初驅逐他們也是為了立威,可是畢竟是吳老六幾十年的兄弟。十娘沒有再說話,老兄弟們一個個都消失了,接替他們的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們,一個個步履輕快,聲音洪亮,和行動有些遲緩的吳老六他們是不一樣的。
小卒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嫂,那個官兒非要見您,說並不是勸降。”不是勸降?十孃的頭抬起:“那是什麼?”小卒抹了把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