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給與她這樣安寧和自由的生活,不是她嚮往的嘛?
她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整天這樣胡思亂想?
孕婦真的容易這樣情緒反覆,時晴時雨嗎?
安成珏的父母也終於到達了靈州,她派陳媽和幾個小廝去幫忙接待了兩位老人,陳媽他們回來時雖然沒說什麼,但也告訴她,二老貌似有些不太高興。
是因為不滿意兒子的安排嗎?因為她聽成珏在心裡說,原本將二老從京城送到這裡,他們不大樂意。
又或者因為她的不出現?可她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
心力交瘁的忙完了老人的事,她才迷迷糊糊的回到床上躺著,就真的只是躺著,她最近失眠,已經不怎麼睡得著覺了。
以前一天要補好幾次覺,可現在即使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果然,心裡的焦躁是騙不了自己的,身體的本能在抗議她的自欺欺人。
她不是沒有旁敲側擊的打聽過薛少宗,只知道他隨弟兄們出去了,可能又有任務了吧?
對她毫無交代的離開,是已經對她失望了,壓根不必讓她知道他的行蹤嗎?
想要關心他,卻又總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這種矛盾真的很折磨人。
認真的愛情,給與她無窮的力量,所以才能對成珏執著那麼多年。
遊戲的愛情,讓她變成了膽小鬼,壞女人,想要付出,卻又怕自己受到傷害,想要任性的得到他的關注,卻又知道自己沒有這個立場要求他。
現在,安成珏就是她那段認真的愛戀裡的弱點,可以相守,卻沒有從前的那種炙熱。
而薛少宗就是她的遊戲愛情裡的心魔,棄之不得,而又欲罷不能。
每次,他給與她的感動和關懷,那些往事的一幕一幕,浮現在腦子裡,總會讓她動容。
他就像一個心靈的港灣,總在她特別彷徨的時候,陪在她身邊,替她拿主意,讓她不必面對紛繁的困擾,孤獨的抉擇。
在他身邊,她會感覺到踏實,會想要依靠他。
這難道就是他們不能在一起的原因嗎?
難道她僅僅只是在利用他來撫慰自己的情傷?
不,她不想當壞女人,他應該有自己的生活,而她選擇的也是成珏,他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她不能總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所以,就這樣吧,放他自由,她也只需安心的養胎,生下他期盼已久的孩子。
……
兩個月後,已至臘月。
馬上就要過年了,陳媽和府裡的幾個丫頭一起起來做年糕,煮湯圓,包餃子,各種集市上買來的小菜擺滿桌,看著讓人覺得又有食慾,又有過年的氣氛。
可桑榆的心裡總透著股哀怨和煩躁,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心裡滋生,成長,到現在已經有點讓她透不過氣。
安成珏兩個月裡不斷地給她寫信,言辭裡看得出,他真的很快活。
能在自己熟悉的天地裡奮鬥,這種朝著希望忙碌的情緒她理解,因為她也曾為他們的未來,這樣努力過。
所以他開心,她也高興。
只是,另一個人消失很久了。
薛少宗也有兩個月未露面了吧,他真的很忙啊。
聽說他又立功了,現在正在京城陪著父親面見聖上,怎麼會有空回來?
這個年,註定她一個人過,如今七個月的肚子怎麼也遮掩不住,她是不可能回韓家過年了,沒有了她的維護,她娘現在在韓家一定很艱辛吧?
她很不孝,沒能幫到母親,起初求過薛少宗,他不理會,她就沒再指望他。她有將銀子塞給小陶她們,希望母親不至於被三姨太欺負的太狠,如此拮据。
可除此之外,她什麼都不能做,這樣一家人團圓的日子裡,她格外想念母親。
外面漫天風雪,比起早上更大了一些,雪花紛紛揚揚的灑落整個院子,一片潔白。
而桑榆的房內,升起裡爐火,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冷。
不過外人進到屋裡,這冷暖驟然的交替,還是會讓人不由自主的打冷顫,所以陳媽總跟她叨叨,沒事別出去,不然凍感冒了,又不能亂吃藥,只會讓自己和孩子受罪,所以她乖乖的聽從。
只是,今年的冬天格外漫長,這個年過的有點冷清。
除夕夜,她吃完年夜飯,還沒等到守完歲,就困的不行,索性早早的去睡覺。
難得她犯困,沒有等來任何人的問候,她不想再等下去了,只能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