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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再然後,接回京城,繼續醫治,直到恢復清醒的意識,他才被接回靈州。

同樣帶回靈州的,還有皇上的聖旨。

因為他的擅自行動,不但讓自己身受重傷,還放跑了敵軍,這次的懲罰很重。

他幾乎快被剝奪了手中的軍權,什麼時候重回軍營,還要等待皇帝的旨意。

所以,所有人都擔心,他在恢復身體之後,也會受此打擊,一蹶不振。

可他偏偏毫無反應,照吃照睡,能說能聊,雲淡風輕的像什麼都沒發生,可這樣怎麼瞞得過養大他的父母?

他的兄弟時常來看他,向他保證,一定要讓那些害他的人血債血償,幫他爭取重新回來的機會。

他的父母,薛老將軍,也時不時跟他暢聊,無非是分析現在的局勢,以便以後東山再起。

在薛老將軍看來,這也算是個教訓。

軍人擅自行動,不服從軍令,是該受到懲罰,但是薛少宗也知道錯了,受過教訓,所以他還是會為兒子爭取機會。

可這些都是男人們的考慮,從來都不是薛夫人會關心的。

她只想讓兒子能哭能笑,能恢復到從前的心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刀槍不入的不像個活人。

此刻,桑榆的腦子是亂的,一點都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可薛夫人悲痛的眼神,分明是確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

她剛才怎麼就一點都沒看出來他身體不便?

“那,他的手腳以後還會痊癒嗎?”問的很謹慎,卻十分希望能往好的方向發展。

薛夫人擦了擦眼淚,貌似很糾結,卻也很無奈的低嘆。

“這些誰都說不定,少宗認識一個叫胡偉奇的神醫,雖說是救回了少宗的一條命,可是這種續肢的醫術並不簡單,神醫也說要好好研究才敢有把握,所以我們能做的只有等。但是現在我怕少宗等不到醫治好,他的人就不對了。”

“為什麼?”她的心在狂跳,只覺得自己陣陣發寒,整個身體如置冰窖。

“你沒發現少宗的情緒不對嗎?他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就像個活死人。桑榆,你知道少宗為什麼要違抗軍令,自作主張嗎?”

她搖頭,可隱約能猜到,這事不簡單,他不是那麼衝動的人,而且是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

“那是因為一個孩子,一個剛滿月的孩子被賊人擄走了,他不忍心,誓死也要追回孩子,所以才會不顧危險,落進了圈套。當時那樣危險的境地,他都沒有放棄孩子,關山他們找到他的時候,孩子還被他捆綁在自己後背上,還好命大,兩人都沒事,可為了救回他,也犧牲了他一個手下,這點他很自責。佩玲是被救孩子那戶人家的女兒,自然感激少宗的恩德,為了報恩,才留在府裡照顧少宗。”

她久久凝視著薛夫人,看著薛夫人張合的嘴,不敢置信,像在聽故事。

原來他也跟她一樣,對孩子的事仍然無法忘懷。

即使那個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會感同身受的想要呵護小生命。

午夜夢迴時,對孩子的那份愧疚與懷念,都快將人逼瘋。

他將這種情緒發洩在了戰場上,她呢?無聲無息的封閉了自己這麼多年,她漸漸的麻木,以至於現在,想哭,都不敢放聲哭出來。

水霧瀰漫雙眼的時候,她聽到了薛夫人鄭重的懇求。

“就當乾孃求求你,能幫幫我一起想辦法,救救少宗嗎?”

救救他?她還是願意的。

可是她有什麼資格,又有多大把握能讓他恢復當初呢?

她現在對於他來說,就是個路人甲,跟他的弟兄們毫無差別的人,還怎麼可能祈求他會回心轉意呢?

可薛夫人說這些都可以再商議,現在關鍵的是她的意願。

她有幾天時間考慮一下,如果答應的話,才會再來商討之後,該怎麼撬開薛少宗築起的銅牆鐵壁。

說實話,這件事她沒辦法無動於衷,可也始終沒有太大信心。

回到家裡悶了好幾天,被柳含煙看出心事,所以兩人吃完飯後,柳含煙帶她到大殿的廳裡坐著聽禪。

這兩年,柳含煙整個人都變得更加隨和平靜,或許是聽多了禪經的緣故。

所以但凡桑榆心情鬱結的時候,她喜歡帶著女兒過來聽聽。

耳邊響起誦經聲,兩人並排跪坐著,將視線轉向正廳的菩薩處,仰望著。

像是在傾訴著心事,但一定時候,桑榆還是開口說出困惑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