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可以搞我妹妹。”
葛老在電話那頭朗聲大笑起來,聲音太大,驚動了正在梳理羽毛的金絲雀,它撲騰了一下翅膀,在籠子裡上串下跳起來。
“我答應你,rose,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這是男人給女人的一個承諾,說出口,多麼令人感動,但如果這對男女的關係是嫖 客和妓 女的話,就猥瑣輕浮得令人作嘔。
芙蕖在電話那頭冷笑了一聲,她當然不會傻到真的相信葛老的說話,認為他不再打芙涼的注意,但是今時今日的情況下,她別無選擇,或許相信了他,會令她的心理更加好受一些。
芙蕖成了葛老的情婦,這個訊息在她的朋友圈子裡炸翻了天,有的人羨慕她找到了一個好的歸宿,起碼從此以後可以衣食無憂。有的人不明白她明明已經洗手上岸了,為什麼又要重新回到那個泥潭裡去。有的人直接罵她腦袋進水,越活越回去了。
餅乾就是罵她的那個人,在紅男綠女酒吧的裡間裡,抽著煙,急躁地走來走去,然後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用手指著芙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地說:“rose啊rose,我一直當你是聰明人,懂得什麼叫全身而退,如果說你以前混跡歡場是因為生活所迫的話,那麼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呢?”
芙蕖聳聳肩,笑笑,說:“為了性福生活。”
“呸”餅乾惡狠狠地啐了她一臉口沫星子:“你真要那麼偉大的話,為什麼不回蓬萊去,為千萬淫民謀性福!”
“因為我愛上了他。”
餅乾仰天長笑起來,一支菸捏在手裡,身體卻笑得東倒西歪:“rose啊rose,你編什麼理由不好,偏偏要編這樣爛俗的理由,我寧願相信母豬會上樹,也不會相信你愛上了他。你愛他什麼?一臉淫相?滿身肥肉?還是……”
“我愛他的錢。”芙蕖平靜地說。
餅乾看著她,眼神銳利而毒辣,她斂起了笑容,一本正緊說:“你真不告訴我?”
芙蕖看到她變得正緊,整個人也跟著正色起來,她拿過餅乾手裡的煙,深呼吸了一口,然後又吐了出來,薄薄的煙霧像一層面紗,面紗背後的臉,讓人看不真切。她搖了搖頭,然後低聲說:“餅乾,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你這樣的好運,能夠洗手上岸的。岸上的玫瑰,她從來就沒存在過。”
餅乾又重新拿過一支菸,點了起來,然後跟著芙蕖一塊,吞雲吐霧:“你知不知道我那男人怎麼說,他說你可惜了,明明都已經走到最後了,卻又回頭走了回去。”
“因為前方是死路。”
餅乾也不知道說什麼了,每一個人都有他無處可說的秘密,她不是樹洞,她當不了聽眾。所以,她也只能坐在這裡,做一些無謂的長吁短嘆。
“你妹知道這訊息嗎?”餅乾問,芙蕖搖搖頭,低聲嘆了口氣,對於妹妹她是能蔓則瞞的,但是紙包不住火,終有一天,她還是會知道的。
“你要蔓她到什麼時候?”
“快了,今天晚上我就回去跟她說了。”因為按照約定,她明天就要搬到葛老為她添置的那座巨大無比的鳥籠裡生活了。
和芙涼說起這事的時候,姐妹倆正在吃飯,晚飯的菜式很豐盛,像過節一般。芙涼吃得津津有味,還問芙蕖,怎麼忽然做了這麼多的好菜。芙蕖笑著,一小口一小口地扒飯,眼睛從沒離開過正在吃飯的妹妹。芙涼被她盯得有些發毛,於是問她:“姐,你怎麼了?”心裡隱隱覺得有事發生。
芙蕖不答反問,她說:“小涼,你會自己照顧自己嗎?”
芙涼點點頭,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家在以前一直都生活艱難,她很早就學會了料理家務,幫母親和姐姐的忙。只是,她不明白姐姐今晚為什麼會忽然問她這樣的問題,再聯絡到這幾天來她一直魂不守舍的樣子,於是就忽然明白了。
“姐,到底什麼事,你快跟我說。”
芙蕖在心底思考了一下,雖然她決定在今天晚上要將這事告訴妹妹,但是是在什麼場合,什麼情況下告訴她,她還是沒有做決定,不過,既然妹妹已經問起來了,她也就樂得順水推舟,將事情實話告之。於是她說了:“小涼,從明天起我要搬到其他地方住了。”
芙涼皺皺眉頭,她搞不清楚這句話是什麼含義,她明白,事情肯定不止是搬家這麼簡單:“你要去哪裡?為什麼要搬出去住?”
“小涼,姐姐以後要是做了什麼骯髒齷齪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嫌棄我。”
芙涼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芙蕖的話讓她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