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已經是一團亂,此刻,若是能把其中一件做好,她也決定不要再想其他。
如果她跟溫祁的愛已經不能繼續,起碼,讓她盡己所能,治癒方鳴,心裡才不會那麼內疚。
“依依,你哪裡受傷了,告訴我,我不是要對你開槍……依依,傷哪裡了?告訴我!”
回過神來的方鳴緊張地問,他眼睛看不見,被顏依緊緊抱著,卻清楚剛才開槍一定是傷到了她。
“你先答應我,不要再有這些令人害怕的消極念頭,你先答應我!”
一個人想要在她面前結束生命,她感受得到他的絕望知道不是開玩笑,她真的怕了。
顏依抱著方鳴一直哭,像是要把這段時間以來心裡壓抑著的一切全部好好哭出來。
方鳴沒看到過顏依這個樣子,什麼都顧不上了,何況她還沒告訴他剛才傷到了哪裡,心裡越來越慌,慢慢地也伸出手環上她的後背。
丁宇見狀,看是逮找了最合適的機會,一把將方鳴手裡還握著的手槍奪過來,這才算是真正安心了。
人找到,看似狀況已經有轉圜的餘地,丁宇這才走出亭外給同事們打電話,又給方鳴的父母打去,讓大家放心。
方鳴也沒有心思理會被奪走的槍了,他能聞到顏依身上淡淡的血腥味,一直哄著身前的她:“別哭,你到底傷到了哪裡,要不要緊?”
這是個驚魂未定的夜,當丁宇把方鳴送回醫院的時候,顏依終於因為失血又受了驚嚇而昏倒。
方鳴整個人也變得極安靜,只是守在顏依身邊。
顏依手臂只是被子彈擦傷,醫生包紮之後已經沒有大礙,睡了一夜也終於是恢復精神轉醒過來,本來她的體力沒有那麼差,但是自從不久前摔下樓梯失血流產之後,身體就一直比較虛弱,所以才會在昨夜昏倒。
方鳴其實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只是眼睛依然看不見,方母擔心在醫院影響心情恢復,要讓方鳴回家休養,而經過這次的事,方母要辭掉小琪,因為後來方母已經得知是方鳴逼著小琪帶他去的湖心公園,小琪這樣的老實人當時只想著遵從,卻沒想到方鳴將當初沒受傷前一直佩在身上後來放在病房抽屜裡的槍也一起帶了出去。
顏依看小琪可憐,才十八·九歲,人長得清秀也很安靜,方家給的待遇很好,要是去別處不一定能有那麼好的待遇還說不定會被人欺負,之前她對方鳴也很逆來順受照顧細緻,所以顏依請求方母留下小琪,即使回到方家,以後對方鳴的日常起居也還是有個照應。
已經決定了要好好照顧方鳴,這段時間也是學校正開運動會不用上課的一段日子,顏依就從跑醫院變成了常跑方家。運動會結束,重新正常上課了,顏依去到教室發現自己的畫具箱不見了,左右找了找,還是沒找到,後來還是一個同學跟她說在垃圾箱附近看到過一個類似藍色的工具箱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顏依到門邊去看,果然躺著一個藍色的箱子,上面一片髒汙,顏依皺眉開啟,裡面真是她的畫畫用具。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顏依想不出所以然來,想要把箱子拎回去,才發現箱子把手都斷了。
只能找了個塑膠袋,把箱子裡的東西全收拾出來暫時放在塑膠袋裡,想等放學了再去重新買一個畫具箱。
回到座位把塑膠袋掛在畫架上,顏依把自己的畫夾開啟取畫紙,結果發現裡面原本夾有的好幾幅已經完成的水粉畫全不見了,裁好的空白的畫紙也不見了,整個墨綠色的畫夾裡就是空蕩蕩的,顏依懷疑地檢視畫夾的封面角落,還有她的簽名在,是她的畫夾沒錯啊,怎麼東西全不翼而飛了?
準備就要開始上課,顏依只能先跟身邊的同學借了張畫紙備用,心裡卻隱隱有些疑慮。
後來放學回公寓城,顏依記起公寓樓樓頂還有自己曬著的衣服,就又從公寓往樓頂上去。
春天天氣有些潮,所以她把衣服洗了都拿到頂上去曬,就是希望能夠幹得透一點。
收衣服的時候,顏依想起上學期自己剛搬來公寓城不久時曾經發生在這頂樓的那件事,那個時候她剛剛跟溫祁在一起,一切的甜蜜也剛剛開始。
最近她已經開始在刻意疏遠著溫祁,很少回他電話簡訊,也很少跟他聯絡,為了自己的家人,她跟他,沒有辦法不斷開。
心裡有多難過,都只能深埋進心底。
抱著收好的衣服,顏依要往樓下走,卻發現上來時還大敞著的那道樓梯口鐵門,此刻竟然已經被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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