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已經足夠了。
不想被憐惜。
不想被同情。
他給了她最需要的尊重。
而她需要的不僅僅是一段正常的婚姻,更多的是,能夠一個能夠平等對待她的人,兩個人並肩走過這人生中所有的光明和黑暗。
此後的很久很久,再回想起這一場對話,何可人才明白,這其中,傾注了他多少溫柔。
你可曾被這世界溫柔以待?
多年後,她坐在異國他鄉的陽臺,讀到這一句話的時候,突然就想起這一幕,被記憶擊中,無力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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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應該還有一更。應該在四點左右。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9)
何可人凝視著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一身黑色修身西裝,眉目冷冽,面容堅毅。他的身後是無數高聳入雲的建築物,在建築物和建築物之間,是灰濛濛的天。
在黑暗中比肩而行,這就是他於她,最大的恩慈。
就像,無論出於怎樣的緣由,無論是怎樣的相處方式,但他,畢竟從未離棄。
“如果我不瞭解你,怕是要為你心動了。”她不復之前的嚴肅,笑容嫵媚,語帶挑逗的說。
“說得好像你不曾心動過一樣。”遲宇新意外地配合。
“我是該說你自信好呢,還是該說你自負呢?”
遲宇新沒回答。
何可人覺得有些無趣,將馬克杯裡剩餘的咖啡喝完,“那遲安然呢,怎麼辦?”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她和他,也是相像的吧。
遲宇新起了身,“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該做的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慮。”這麼說著,他擦著何可人的肩,往外走去。
走到門邊的時候,他又停了腳步,“明天有個晚宴,你陪我去。”
不容置疑的口氣。
“既然遲三少開口,那我就只好把酒奉陪了。”
“我晚上來接你。”
遲宇新丟下這一句就離開了,只留下門被轟然關上的聲音。
何可人重重地往後倒去,仰頭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一顆心空蕩蕩地,只有風,呼嘯而過。
為什麼這麼想要活著呢?
那時候,她從來沒有想過這一個問題。人若浮萍,她只能死死地抓住所有可以抓住的東西,拼盡力氣,用盡方法地活下去。
一直忙著往前走,卻從來沒停下來,問一問自己,為什麼會這樣想要活下去呢?僅僅只是出於本能麼?
晚宴上,遲家三少攜何可人出席,讓多少人大跌眼鏡。何可人穿著一身黑色連衣裙,後背開叉,露出妖嬈的曲線。她靠在遲宇新的懷裡,看著周圍那些驚詫的眼神,多少有些大快人心。
從她搬出遲宇新那豪宅的時候,有多少人睜大了眼睛看她的笑話。但現在,所有的流言蜚語不攻自破。
遲宇新摟著她的腰,低眉看著她,“心情很好?”
“自然。看著別人失望至極的模樣,可是非常痛快的事。”
遲宇榮端著酒杯走過來,和何可人輕碰了酒杯,然後指著一邊與他同行的男子說,“姜子期。”
姜子期,姜瑜的弟弟。也是這一次競標中除了遲宇榮之外最強有力的對手。
何可人微笑著和姜子期碰了杯。
“我去年剛回國的。何小姐應該沒怎麼見過吧。”姜子期望了一眼她身邊的遲宇新,才說。
“不,見過。不過那時候你還小,應該沒印象了。”何可人淺淺的飲了一口酒,微笑著說。
只是,另一隻手,卻不由自主地握緊了些。
又怎麼會不知道。
和那個人息息相關的人。只要想起,就是一場噩夢。
遲宇新攬在她腰間的手也加重了幾分力氣,穩穩地支撐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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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今天的更新到此為止。
背燈和月就花陰,已是十年蹤跡十年心(10)
牽扯起臉部的肌肉,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半眯著眼,便是笑容。只是,卻偏偏這樣最細小的臉部動作,需要耗費最多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