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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她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低頭看看自己的手還捏著他的腳踝,竟是沒有想到自己就這麼睡著了。阿白早不知跑去了哪裡,她直起身,有薄毯自肩頭滑落,是墨臨淵慣常搭在腿上的那條。他撐著扶手睡著,眉間有淺淺的紋路,睡的頗不安穩,被秦箏替他披毯子的動作驚擾,猛的張開眼,一抹厲色閃過眼底,看清身邊的人,又瞬間斂去。

“回房睡吧。”

墨臨淵點點頭,想要坐直身子,無奈後腰處一陣痠麻,一時之間竟坐不住。秦箏上前扶著他,在他後腰處推拿一陣,見他神色放鬆下來才推了他進房。直到將他扶到床上躺好,秦箏才終於開口。

“我後日便走了。”她偏了頭,不敢正視他。

墨臨淵一早便知常遠到來所為何事,此時倒也不意外,只是點點頭,自床內側取來一個布包遞給她。

那布包不沉,開啟後露出裡面的青色。

這是一件綺綾金甲,此物系用上好的綺綾混著金絲織就,穿在身上雖輕薄卻有極強的防禦性,一般的刀劍不能損傷分毫。印象中這金甲一直穿在墨臨淵身上從不離身,今日卻是為何……

她捧著金甲,目光中帶著疑惑望向他。

“這金甲多年來幾次助我化險為夷,今日贈於你,便是希望能保你安然無恙。”墨臨淵將那金甲抖開,比量著秦箏的身形,“出門在外總是兇險,此物貼身穿了萬不可脫掉,除此之外,無論對誰也總歸要提防些,便是常遠也要……”

秦箏知他的意思,深深地點頭,又將金甲接了道:“放心吧,我自是有數。”

看著她乖巧的樣子,墨臨淵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淡淡道:“你也早些歇著吧,明日若有空便進宮一趟,皇上前些日子還問到你來著。”

她只應著,輕輕出了房,想想剛剛他留下的那句話,忽然覺得心中有些打怵。要進宮嗎?她是從何時起對那牆內的世界生出幾分莫名的恐懼呢?

君非寧剛下了早朝,便有宦官前來稟報說秦箏已經在御書房等著了,於是對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便匆匆去了。

秦箏原本坐在椅上對著門口發呆,瞥見君非寧的身影趕忙起身上前行禮,卻被他給攔住了。

君非寧扯著她的胳膊將她提起來,摒退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監,對她隨意地道:“甭跟我來這套虛的。”他將椅子扯過來,撩了衣襬就坐了,端起桌上已經半涼的茶咕嘟飲了,“成天對著那些嘴臉還不夠啊,好不容易見著你,你還得跟我玩那虛言假套的。”

“怎麼就虛言假套了,見著皇帝不行禮可是會掉腦袋的。”

“怎麼著,還得我給你下道旨,昭告天下你秦箏可以免禮不成?”他斜斜瞥她一眼,“不是說去混江湖了嗎?怎麼一點江湖豪氣都沒沾上,反倒變的與那些人一般拘於禮道。”

見他如此,秦箏也來了氣:“得了,絮絮叨叨沒完了,不就是行個禮嗎,你也至於沒完沒了。”

君非寧聞言,有些意外地望著她因生氣而微微蹙起的眉頭,秦箏見此又道:“瞧什麼?你不是當皇帝來著嗎?怎生變的與那婦人般不痛快!”

“哈哈!”君非寧撫掌大笑,輕拍著秦箏的腦袋卻被她躲開,“恩,這才是秦箏。”

被他這樣一鬧,原本心中那隱隱的不愉也淡了許多,也忍不住輕笑起來。

二人許久未見,自是有許多話說,可是說來說去也無非是秦箏講講自己在江湖上的見聞,君非寧說說朝堂上的是非,來來回回總歸是那麼些事兒,卻也一直說到正午時分。有小太監小心翼翼地入內詢問是否要傳膳,君非寧點點頭,又對秦箏說:“有什麼想吃的沒?我吩咐御膳房給你弄。”

她使勁兒想了想,也沒想出什麼,只對他搖搖頭。

然而當她面對那一桌子精緻的菜餚的時候,竟是連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可是不合胃口?我讓他們換了去。”

“不是不是,只是太多了,不知先吃哪樣才好。”秦箏夾了眼前的筍絲細細嚼著,卻品不出究竟是什麼滋味。

“是不是覺得吃什麼都是一個味道?”君非寧放了手中銀箸,端過一旁的茶碗漱漱口,“明明都是一樣的東西,從同一個御膳房出來的,但就不是從前那個味兒。”

是的,這桌上的菜多數都是她從前愛吃的,那時每到飯時,君非寧便總是壞心地搶她愛吃的東西下筷。可是如今二人不爭不搶,竟是食之無味。

“你又打算去多久?”

“明日一早便走。”秦箏低低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