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正在跟他們說著理:「……這可不是長久之計,看你們的裝束樣子也不像打劫的綠林莽漢,何不去謀個生計,好好過活?」
大哥話說完,我一步跨了出去,大喊一聲:「苗緲!」定睛一看,我的天,這不是苗姿仙嗎?
苗姿仙看到我,臉上的震驚與不信比我臉上的吃驚還精采。
「胡翟?」
「你放歌樓混不下去,跑到這兒當強盜來了?」我看了眼苗姿仙后頭十幾個年少小夥子,細皮白肉粉粉嫩嫩的,不會都是放歌樓的小倌吧?
苗姿仙臉上瞬間結冰,只有那對水汪汪的眼裡充滿無奈與苦澀。
「大哥,沒事,交給我吧。」我對著大哥說,拉著辜英在他耳邊耳語:「你會佈陣吧?」他點了下頭,我繼續說:「等會兒我要是與他們談不攏,會拍掌三下給你打暗號,你就想辦法布個陣幫忙逃命啊。」他又點了下頭。
我向苗姿仙走了過去,手臂稱兄道弟似地環上他的肩膀,把他拉到道路一邊,那些小倌也沒辦法反應地眼睜睜看我把他們老大拉開,於是我開始跟他咬耳朵。
「看你這樣我就知道你碰上難以解決的困境了,你告訴我,我一定幫忙到底,你就別讓那些根本拿不起大刀的小倌跟著你打劫啊!」
他不無警戒地看我一眼,然後又看向那群小倌,眼中充滿擔心。我想,雖然我們相識,但也只限於以前在放歌樓見過幾次,談不上什麼交情,也難怪他對我有戒心。再說了,如果劫匪不是他,我也不敢這樣稱兄道弟地跟他勾肩搭背。
他掙扎一下子,才嘆了口氣,輕聲地說:「我也不想讓他們跟著我受苦。」
「到底怎麼回事?你知道我背景的,就憑以前的幾面之緣,我也不能丟著你不管。」其實是我不想我們無緣無故被打劫啦!
「……說實在的,我怕你把我供出去。」苗姿仙嚴肅地說。
「你犯法了?」怕我把他供出來,他應該是觸犯法律了吧?
他搖搖頭,說:「沒有,我逃婚了。」
「逃婚?那跟怕我把你供出去有什麼關係?」
他雙眼放光,遙望京師的方向,眼中散發嚴厲的光芒。
「你先承諾不說出我的下落,我再告訴你。我知道你們胡家三兄弟縱橫商場的鐵律,就是重諾。你們不輕言許諾,一旦許諾便堅守到底,因此我還能相信你的承諾。」
既然不是犯法,就不是包庇犯人,許下這諾言沒關係吧……
我相信苗姿仙就算當劫匪也沒那能力傷害我們,但他們人多,雖然都是些雙手難有縛雞之力的小倌……但螞蟻多也能咬死象吧,用這比喻來形容他們好象太過了……不過我不想大哥、辜英、小朱遇到任何輕微的傷害。更何況苗姿仙也像我們一樣在躲人才落到這種下場,讓我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幫他!
「我答應你絕不說出你們下落。」
他正視我的承諾,深吸了一口氣,開始娓娓道來。
「大約二十天以前,聖上發下一道詔書,要在今年八月十五,迎娶樞密院院委苗奉天之子苗嵐影為皇后。」
我嚇一跳,皇上終於放棄我了嗎?心中不禁鬆了口氣地欣喜……那,苗嵐影……是苗姿仙嗎?
「你說你逃婚,你就是苗嵐影?」
「我不是,嵐影是我的雙生弟弟,我是苗嵐逸。」
我都快昏了,你到底叫什麼名字啊?「那你幹嘛逃婚?要逃也是你弟弟逃啊!」
「麻煩就出在這。你知道我在放歌樓當掌櫃,可你知道為什麼我把自己扔到放歌樓那種地方去嗎?」
搖搖頭我說不知道。
「我喜歡男人,被我爹知道,我跟他大吵一架,他把我棒打出門。我雖然從小就讀書學字,但是我對那種東西根本是少一根筋,我就只喜歡擺花弄草,跟我弟弟比起來遜色多了,我爹孃也就不怎麼重視我。這下跟男人溫存被撞見、被掃地出門,我也沒什麼能力養活自己,乾脆自暴自棄跑去放歌樓,那時的蕭掌櫃蕭錦可憐我也對我很好,就把我收在身邊幫他。所以我後來便成了放歌樓掌櫃,從此家人對我不聞不問,就像沒了我這個兒子似的。」
他看我點了點頭,便繼續說,語氣洩漏出心酸。
「二十幾天前皇榜一發,我爹就差了家僕來放歌樓找我回去。我一回去,家父便鄙夷地對我說:『今日皇榜發詔,說明皇上要娶你弟弟,我不可能讓你弟弟去嫁給聖上斷了家中香火。你不是喜歡男人嗎?你就代替你弟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