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妍盯著他的眼睛。張紹鋒從她的眼睛裡看到了幸福。

過了好久。

“好像雨停了。”他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天空中還是沒有彩虹，也看不到陽光，為什麼脫口而出那麼奇怪的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

“回去吧。”

走下臺階，就能感到外面還在下雨，是浪漫的那種。

“能帶我去嗎？”謝妍等著張紹鋒的回答。

過了好久，張紹鋒搖了搖頭。謝妍的眼圈慢慢地紅了，她低下頭，一聲不響地從張紹鋒身邊走過。

張紹鋒轉身的那一刻，從謝妍的背影中看到了她的失望，忽然很自責，很內疚。

很想跟他解釋一下，不是不想帶她去，因為自己答應帶她去看熊貓的，是就自己和她兩個人，而不是和全班同學一起去。

有些事情，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哪怕此刻，他心裡已經明白這件事對謝妍的傷害，儘管他知道謝妍會怨他，但他相信她會原諒他的。

人，總是那麼的奇怪，明明不應該拒絕的卻要拒絕，為什麼那麼在乎那個所謂的第一次？當你覺得拒絕的是件事時，你拒絕的是那個人。第一次是很完美的，但人生不能什麼都是第一次，太完美的那不是人，不是人生。人生總該有那麼點缺憾。

第1卷　第八章

那天早上，全班的同學都在哀怨著，“這個朱正華死哪兒去了？平時沒事時，他總在眼前晃，一有事，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張紹鋒的耳根子一刻都沒安靜，他本來就特煩，而現在總有同學問他朱正華哪兒去了，就像他們出錢讓自己把朱正華看著，而朱正華沒來就全是他的錯，他有點惱了：“你們就不會打他電話？”

一下子全安靜了，人為什麼總有這毛病，只要心裡一急，就什麼都忘了，只會乾著急，而不是想著去解決問題。。有些事其實很簡單，只是被人想得很複雜。

“你在哪裡？什麼，快到了？好，就這樣。”電話是馬老師打的，也是他們的實習班主任。同學們在暗罵朱正華不夠意思的同時，也在痛恨那個學校的御用司機，現在也不知道死哪兒去了。過了好一會兒，那司機終於回來了。

“不好意思，剛才因為你們等人，我就去過了個早，然後上了個廁所。”

瞧，這是什麼職業道德，上班之前幹嘛去了？

“咦，你們班那個情聖還沒來啊？不等他了啊。”這司機特愛聽朱正華講他的愛情史，就好像是在講電影的情節。

“先遛了。”異口同聲，有點鄙視。

車內特別的嘈雜，每個聲音都像針一樣刺在耳膜上。張紹鋒只想靜一靜，他可以閉上眼睛，但耳朵呢，所以，只好把頭扭向了車窗外。

太陽已經掛在空中了，冬天早晨的太陽看起來是那麼柔美，那樣的鮮紅，給人很溫和的一種感覺，雖然天氣有點冷。

謝妍今天也穿著一件和太陽一樣的衣服吧。想到謝妍，張紹鋒就特後悔，他知道朱正華幹什麼去了。我為什麼不能像他那樣呢？想到謝妍離開的背影就特自責。只是，後悔有什麼用？

車子開動了，帶著同學們的歡喜，帶著張紹鋒的自責開動了。。

朱正華感覺今天特牛B，開著車子，載著一美女，特拉風，但還有一點遺憾，這為什麼不是一敞跑？

朱正華有自己的想法，他知道熊貓館的人特多，只有剛剛開館的時候人才會相對少一點，等人多了的時候，自己也差不多看好了，然後，帶著宿潔再到處轉轉，最後找個有詩意的地方說說話，培養一下感情。但宿潔今天不知怎麼的，那樣的興奮，一直呆在熊貓館，不願離開，而且還在鐵欄杆外大叫，“看，它吃了我給它們的食物”，興奮得像個少女，哦，她本來就是少女。

朱正華剛開始也覺得特興奮，可時間一長，便覺得沒什麼了。人越來越多，實在擠得不行了，就拉著宿潔出來了。宿潔還是依依不捨的，真是那個三步一回頭，有點像古時候送丈夫去邊疆打仗的女子，對著那個被人群圍得水洩不通的熊貓館大叫，“我還會回來的”。

前面傳來一陣很嘈雜的聲音，朱正華知道是他們來了，他趕緊拉著宿潔岔到另一條路上，他不是怕被看見，而是怕被人數落他不夠意思。

“熊貓真的很可憐。”

“不會吧，熊貓還可憐？都國寶了啊。”

“它們被關在籠子裡，”宿潔傷感地看著朱正華，“還要每天對著那麼多陌生的人。”

“那我以後每天帶你來，你就不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