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江佑拍一張。”我媽提議。
從那次他指責我是個騙子,我心裡就憋著一股氣,不過看在他挺遠過來,照顧我爸媽的份上,還是忍了吧。我站到欄杆前,催道:“快點。”
從頤和園出來是下午了,我建議去□廣場看看,聽說那裡國慶期間擺了鮮花非常漂亮,從廣場出來去火車站正合適。
來北京後沒有出來逛過,哪都不知道,我打聽了好{炫&書&網}久才弄明白怎麼去廣場。
他們三個人在旁邊等我打聽路,站了很久,我爸有點急躁,“閨女,這北京不好,到處是人亂糟糟的,我不喜歡。”
我馬上賠罪,“怪我,來北京還沒轉過,哪都不熟悉,等我以後明白了給你當導遊。”
終於坐車到了廣場我爸的急躁升到了頂點,抱怨到處是人沒個歇息的地方,他嘀咕著再也不來了。
我也有點掃興,想象中的廣場開闊、平靜,絕不是眼前這人挨人的樣子,用人山人海形容一點不過分,不由撅起嘴來。
我媽哄了老的哄小的,江佑跑去買來飲料,也陪著哄他師傅。
我聽她悄悄對我爸說:“好容易過來了,別鬧脾氣。我看蕾蕾也是第一次來這,她也沒想到是這樣。”
江佑也說:“我看蕾蕾也不喜歡這裡。”
我爸嘆口氣,拉起了林徽同志,“咱倆別鬆手了,這麼多人擠丟了哪找去。”
我們都沒了照相的興致,只是隨著人流在各個花壇前看看。人太多了,稍不留神就會走丟,我個子不高,在人縫間盯著我爸媽的影子,唯恐走差了。沒多久滿頭是汗。
江佑遞過紙巾讓我擦擦。
我接過來,“給口水喝,渴。”
江佑從揹包裡拿出飲料,用身體護住我的手,他是個細心的人,這樣是怕別人撞到我,水灑到身上。小夥計多好的人啊,想起他對我的好,心裡的怨氣消了些。
沒想到,我喝口水的功夫,把那倆人跟丟了。江佑個子高,伸著脖子找了半天沒有見到。我快哭了,這麼多人,上哪找去啊。
江佑很有經驗,安慰我別擔心,他拿出手機馬上聯絡到了他們,約好了在火車站碰頭。
“你們放心,蕾蕾和我在一起,不會有事的。”江佑一臉從容,忽然間我覺得他是個大人,象我爸那樣的大人。
丟了爹媽,我沒有心情再去看什麼花壇,提出送他去火車站。廣場這裡沒有汽車停靠,我們要走到王府井路口去坐車。
“你走慢點,隨時看著我,咱倆別再走丟了。”我叮囑他。
江佑沒說話也沒笑,要是按照以前在燕都,他那標準八顆牙的笑臉會綻放出來,然後說著好的好的。從我醉酒事件後,他的笑臉沒再出現過,待我升級為騙子後,別說笑臉,青眼都沒了。
我在心裡嘆了口氣,回想起我們和諧相處的溫馨日子,有些惋惜。
江佑果然放慢了腳步,我們倆隨著人流向東走。維持秩序的警察疏導遊客匯入規定的路線,本就擁擠的人流亂起來,我的旅遊鞋被踩了幾腳已經從白變灰了。這裡拉了線,人群要進入規定的線內,分散的人流攜裹著我向另一邊走去,我慌了,轉頭喊道:“江佑。”
江佑的大手立刻劃開眼前的人,一步跨到我身邊,這粗暴動作惹得周圍人高聲抱怨起來,他象沒聽見一樣,冷臉扳著。
我趕忙賠笑臉說著對不起,心裡說,惹了小夥計把你們當磚頭劈,到時候我可不攔著。周星馳的臺詞是關門放狗,林曉蕾的臺詞是關門放江佑。
人流分成幾股進入地下通道,光線陡然暗了。我的肩上突然搭了一隻手,是江佑,牢牢的攀住我肩膀。
我的個子比他矮不少,抵到他肩膀旁的位置,這傢伙怎麼像個老母雞呢。
走上長安街邊,人流依舊摩肩接踵,他的手從到了地面一刻起就挪開了,臉上那副漠然的神態好像從沒發生過什麼。是什麼把我們變成了這樣,即使不能回到從前也沒必要這麼隔膜吧。
我扯扯他胳膊,輕聲說:“江佑,我不是騙子也從沒想過欺騙你們。你相信我。”
江佑停住腳眼神久久的看著我,好像在甄別這句話有幾分可信度。紛亂的人流從我們身邊劃過,歡笑聲充盈在耳邊。我忽然覺得很孤獨,每個人都開心,他們和親人在一起,而我孤零零在北京,我爸媽來看我僅僅能停留十餘個小時,我有點後悔了,後悔來北京。
“北京好嗎?”他問道。
我搖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