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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腦子裡在想什麼呢?
他什麼也沒想,整個人已經懵了,傻了,呆了,然後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就聽醫生說君則成了植物人,可能永遠也不會醒了。
當他去重症病房,看到渾身插滿管子的君則時,人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是他欠君則的!
他欠沈君則一條命!
即使他說了那麼殘忍的話,傷害了他們兄弟間的感情,沈君則依然用自己的命救下了他!
他無顏再面對沈君則,也無顏再見喬茉。
那份脆弱的愛情,已染上了血腥!
所以,等沈君則的情況穩定了之後,他毅然選擇了出國,也帶去了沈君則,他希望在那個技術發達的國度,能醫好沈君則!
只是十年過去了,他沒能讓沈君則甦醒,也沒能給喬茉幸福。
是他親手毀滅了自己的愛情,毀滅了自己的友情!
所以,他害怕沈君則會死,那他永遠也救贖不了自己,挽救不了他的愛情,也彌補不了他的友情!
當知道他是沈家人時,無疑給了他巨大的希望,但為何,喬茉的神情,依然那麼涼薄?
聽完十年前的故事,喬茉的表情沒有多餘的起伏,淡淡問了句,“你認為,只要沈君則甦醒了,你就不欠他了,就可以愛我了?如果他不醒,甚至死亡,你就要用一生來懲罰自己?”
歐陽旭重重地吸氣,“是!”
喬茉輕笑了聲,“歐陽旭,你說沈君則自私,你又何嘗不是呢?你要懲罰自己便罷了,為什麼要那麼殘忍的對待無辜的我呢?既然你已經打算用一生來懲罰自己,又何必要回國呢,就讓我帶著那些虛無的感情想念一輩子不好嗎?”
“我何其無辜,成為你們的犧牲品!你用傷害我來彌補對他的愧疚,還真是偉大啊!”
“歐陽旭,其實在你心裡,我也沒那麼重要,真的!你告訴我這些真相,不會讓我憐惜你,也不會讓我體諒你的選擇,我只會更恨你!我甚至會認為,你愛的其實是他!”
“歐陽旭,即使我已經死過一次,我對你的恨也遠遠不及這一刻的恨意!我寧願你對我的傷害是因為不愛,而不是你打著愛我的名義一次又一次的剖開我的心來觀賞!”
“歐陽旭,你以為你很偉大嗎?因為他救了你一命,因為他無知無覺地躺在這裡,你就覺得你要用全世界來彌補他,哪怕是你的愛情也要做出犧牲!真偉大啊!真是可笑啊!”
“一個活生生的人算什麼呢?一顆鮮活的心又算什麼呢?都不過是你用來懺悔的工具罷了!你之所以這麼悔恨,想要用盡一切的彌補,不是因為你道德高尚,而是你太自私,你不允許自己的人生有任何瑕疵,不允許自己被人詬病罷了!”
“歐陽旭,我再沒有見過比你更殘忍的人了!”
“被你這樣的人愛上,真的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說了這一番話,似是耗費了喬茉許多的心力,說完了,她便在一旁的長凳上坐下,仰著頭,閉著眼睛,似乎在休息,可那一顆顆的淚珠,卻怎麼也止不住地落下。
喬茉溫和的斥責帶給他的疼痛,又怎麼及得上那一顆顆眼淚在他心上烙下的滾燙!
歐陽旭的心一陣陣的抽痛,幾步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想要握住她的手,卻又不敢,雙手踟躕在她膝上,悲痛地說,“喬茉,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給你的傷害是我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的,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要彌補,用我一生來彌補,你願意給我這個機會嗎?”
喬茉睜開眼,眼波冷淡,“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歐陽旭氣息微微一滯,“雖然沒有鮮花,沒有鑽戒,可我是真心的。”
喬茉嘲諷地一笑,也不知是在嘲笑歐陽旭,還是在嘲笑自己。
“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如果聽完這個故事,你還願意向我求婚的話,或許我會考慮一下。”
歐陽旭心頭一跳,莫名的慌亂。
“在你回國後,我們見面的頭一天,我做了一個夢,我拿刀放在脖子那兒,以死威脅你,求你回頭看我一眼,你最後有沒有回頭我不知道,因為我醒了,可就在兩個月後,這個夢境真實地重現了,你最後是回頭了,我卻放棄了,因為那一刻我才猛然意識到,之前的那個夢,不是夢,而是真真實實地經歷了一次,也就是說,我已經死過一次,因為你的不回頭而死了一次,我又重生在我們見面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