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梢微微一揚,溫文的雪狐頗為驚訝,“生的?”
“對啊,他說是你生下來的,經歷了艱難的妊娠期,十月懷胎受盡了苦楚,才誕下了它。”
黎末認真的看著衛逸軒,說得像真的似的,完全無視說謊的人會長長鼻子這個理論。
無奈的mo了mo鼻尖,雪狐哭笑不得,“不是生的,雪月石和你哥哥的懸隱線一樣,是個別狐族特有的東西,從修行者身ti裡分化出來的,是身ti的一部分,所以即使相隔很遠也可以感應到。”
“黎未也有?”黎末詫異了,“那我呢?我也有嗎?”
衛逸軒一愣,看著少女,目光下意識的落到了她劉海掩映下的光潔額心上。
然而不看還好,一看,一向沉靜如水的雪狐就是狠狠一震,銀光瀲灩的眸子裡迅速劃過一抹難言的震驚。
……末兒的額心竟然出現了血紅的菱花印?!雖然很淡,不仔細看絕難察覺,但是卻真的是在那裡!血紅如殘陽的菱花印,花瓣微攏未綻,形如hua苞。
那是,血祭者的烙印!子焓說得沒錯,末兒,才是狐族的血祭者,她才是祭子!
“小衛?在想什麼啊?問你呢,你們的那個什麼我也有麼?”撞撞出神的衛逸軒,黎末好奇的靠過去。
“有啊,”衛逸軒微笑道,“等末兒眉心的菱花印變成金色的時候,就會分化出‘結心蓮’,蓮香攝人,但凡嗅到,便會被末兒控制,多遠都可以,除非你主動解除牽絆,不然嗅香者就會受制於你一生一世。”
“真的?這麼好?”黎末眼睛一亮,迅速巴到衛逸軒身上眼巴巴望著,“這麼厲害?一次可以控制幾個人呢?”
衛逸軒mo了mo黎末的頭,微笑道,“貪心,一次自然只能控制一個。”
“一個啊?”顯然很不滿zu,“為什麼不能多一點?”
“就是真多了你也未必顧得過來啊。”衛逸軒笑。
“切——小看我。”黎末不滿的撇嘴。
祭子的血色菱花,是不能化為金色的,因為金色是專屬於王的顏色!可是血祭啊,狐族王逢九代的悲慘宿命,末兒承受得了嗎?她甚至還什麼都不知道!!
“末兒,喜歡這個地方嗎?”斂了笑,衛逸軒忽然正色問身邊的少女。
誒?這個地方?哪個地方?被問者吃了一驚,難道小衛發現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嗎?!
輕輕吞了口口水,黎末小心問,“這個地方是指哪個地方?”
“這個地方就是你以前到過的地方,現在所站立的地方,和以後會到達的地方!”
“額……”用力撓撓頭,“這幾天你念過佛經了對不對?說話繞啊繞的很高深莫測的樣子!”
“喜歡這兒嗎?”沒理會少女的話,衛逸軒再問道。
許是被難得正色的衛逸軒勾起了某些記憶,黎末也不再說笑了,微微仰頭望著天邊的半彎殘月,半晌才靜靜道,“喜歡不喜歡,現在已經說不清了吧,不過剛來這兒的時候是不喜歡的,不論是人或者是妖都很奇怪,會排斥完全陌生的沒有親人的地方……誰都不認識,不管什麼東西都和以前不一樣,註定是群居動物,過不來孤獨的生活,所以很努力的抓住一切可以依靠的理由,變得活躍,瘋瘋癲癲的胡鬧,因為只有那樣才能活下去,有句話怎麼說來著,既然山不來就我,那隻好我去就山。”
“過得很辛苦嗎?”
“算是吧,”黎末笑了笑,“為了有能力離開那個破舊到隨時都可能塌的房子裡,去了洛神苑裡以色事人,雖然我不覺得有什麼,但是經常遭白眼,被歧視,連帶如月也和我一起遭殃,說來也好笑,那些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跑來花巷裡眠花宿柳,竟然還看不起那些花!”
“後來呢?”
“後來啊,把如月送到一處平常人家,留了些在洛神苑裡賺來的銀子,就一直在苑裡待著,沒曾想就遇見了你,那些時日過得就像夢一樣,沒有根的感覺,連捂在被窩裡身子都是冷的。”
“末兒……”
“不過現在不用體會那種感覺啦,有你有黎未,子焓和古狼,清秋和七草,土地沒關係,有關係的是土地上的人,”伸了個懶腰,少女慢步往前走去,“走吧,現在讓我離開這地方,也許還有點捨不得呢,畢竟,生命裡重要的人都在這邊了。”
如雪融春臨般的淡淡愉悅,在少女臉上飄忽而現。雪狐神色變幻,幾度yu言又止,似乎想對少女說什麼,卻又被阻塞了心神,淡非寧,哀而傷,隱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