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部分

跟著她,一直跟到清江路的合歡園裡。

因為你,我不假思索

她自以為甩掉了他,終於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但瞬時間又感到遺憾和落寞。

他卻在她身後,撕心裂肺地喊,檸檸,檸檸。他淚流滿面地伸出手去觸控她的臉。是你嗎?檸檸。是不是你?快回答我。

她認命似的帶他回住處。她開啟房門,他就迫不及待地問,你去了哪裡?你到底去了哪裡?她逃避著他的目光和追問。說,你走吧。我累了,要休息。她走進臥房。他也沉默著跟進來。她再次說,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非但沒有要走的意思,而且還在追問著她。告訴我,這兩年來你去了哪裡?他的眼神咄咄逼人地對著她。我把芸安翻了個底朝天也還是不見你的影子,你到底去了哪裡?

她終於開始無法自制地捶打他的肩膀並且歇斯底里地喊,你走。你走。永遠再不要出現。她大聲地哭泣著,悲痛無以復加。

她感覺到一雙灼熱焦渴的嘴唇猛地向她貼過來。他的親吻猶如狂風般席捲著她,讓她暈眩和窒息。這親吻來得突然,來得猛烈,完全不由她控制。他們不能自制地歪倒下去。她感覺到他們在撕扯著彼此的衣服。

她厭惡這動作,可是她依舊不假思索地去做。

是的,不假思索。只要有他參與的事,她都會不假思索地去做。不假思索。然後,再不假思索。

為何?為何在進入彼此身體的時候,才能感覺身心都是屬於對方的?否則,他,或她,只是一個抓不住的幻影。這是他們的疑惑。這是每個人的疑惑。為何?又有誰能去解答。但或許,這本來就是個沒有答案的問題。

檸子說,那一夜,他沒有回去。他對我說,讓我們永遠在一起,不要別離。我回去就離婚。你一定要等著我。

她卻覺得,並且一直這樣認為,他們不應該再見面了。真的,不應該再見面了。這樣的見面,於你,於我,都是錯誤。

如此狠心丟下我

她說,你走吧。我已經不再愛你。昨晚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們應該忘記它。而不是再去自欺欺人。你可以跟她離婚,但這一切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他從身後抱住她。焦灼地說,檸檸,我們為何要彼此折磨。為何。讓我們回到從前吧。整個房間就只有我和你。沒有別離。我已無法忍受。在你消失的這兩年中,我和她每天都在發瘋地找你。她甚至相信你已經死了。你走後的一年裡,我們的感情徹底決裂。我告訴她,我愛上了別人。她哭泣著,對我不依不饒。我一氣之下搬了出來。我們分居已經將近一年了。檸檸,讓我們回到從前吧。

她猛地抽了他一巴掌。激動且憤恨地喊,為何要這樣對她?她是自始至終的受害者。為何要這樣做,為何還要這樣自私。她的語氣因激動而變得顫巍巍的。

這一切都是為了你。他開始悲慟地大聲叫喊,是你引誘我,讓我愛上你。你一走了之,丟下我獨自面對黑夜。現在你又趕我走。檸檸,我怎麼沒發現,原來你這樣冷酷和無情。

她緩緩地抬起頭看著他,眼睛裡蓄滿淚水。

她說,可是,她是我的母親,你是她的丈夫。這是無可更改的事實。我們當初做的一切都是錯的。可悲的是,我們一直錯到現在,就是不願意改正。我們應該得到懲罰,這樣才合乎天理,才能讓我們心安理得。否則,一輩子都休想走出這片陰霾。其實,我們做的這些事,永遠都會擺在那裡。日益清晰,根深蒂固。讓我們無法擺脫。

他並沒有離婚,但他依舊來找她。有時她也會去他的單身公寓。她遵循著自己的意願,所以無可迴避。她又渴望見到母親,可是她已沒有顏面去見她。她一直生活在罪惡中。

她說,我是個死後要入十八層地獄的人。我是個魔鬼。害人害己的,可惡的魔鬼。值得每個人去唾罵和嘲弄。

讓我逃離

有時候,她想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悔恨到全身發抖。胸腔憋悶到將要窒息。此時她會拿起水果刀在自己白皙的大腿上劃出深深的痕跡來。一刀又一刀,直至鮮血淋淋。

這時,因為疼痛,她終於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有時候正趕上他下班,他會抱著她,飛快地奔入醫院。他知道她得了心理疾病,執意要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她不肯去,並且以死相逼。那一次,她吃了整瓶的安眠藥。藥力強大,她懷的孩子也已經流掉。所幸的是,她終於甦醒過來。他束手無策,無可奈何。

四個月後,檸子說,我們分開吧。我們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