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開我,舉起顫巍著的手,捧著我的臉,看著我的眼睛。那樣明亮,那樣溫暖的眼神。他看著我,把嘴唇壓在我的額頭上,然後將我的頭部再次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抱著我,良久也不願意放開。
未辰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視線中,安劼背對著她,所以看不到她令人似懂非懂的笑。那麼美麗的,讓人背脊發冷的笑容,傾國傾城的笑容,讓人窒息而死的笑容。
安劼沒有看到的笑容。可我卻是看得那麼清楚。
幸福的保證
飯後,安劼開車帶著我,來到一家商城。本來是要叫著未辰一起來,可被她一口拒絕。她笑著說,我就不去了,這樣你們隨意些。
她是微笑著的,可我卻看出了一絲不甘。我不知道,她為何不甘,為何不高興,是安劼求婚的事情讓她不甘和不高興麼?她不愛安劼,為何不能看到他去愛別人,和別人在一起?我困惑而迷惘了,千萬種問題充盈在腦海裡,卻沒有一個得到答案。
我們牽著手,十指相扣,親密地走在一起,彷彿(炫)經(書)歷(網)過千辛萬苦波瀾起伏才走到一起的情侶。那日我穿著一件淺藍的棉外套,圍一條長長的白毛線圍巾。安劼怕我冷著,用他的風衣包裹著我,他的風衣滿是薄荷混合檀木的香味,不自主地讓我迷醉。
他一直牽著我來到婚戒專櫃。那是鑽戒專櫃,各式各樣的鑽戒排放在襯著燈光的櫃檯裡,發出熠熠的閃光。我看著它們,看呆了,一直呆到安劼開口。
他說,漫興,看看,喜歡哪一個?我們買下來。
我急忙擺手說,不,不。不用買這麼昂貴的東西,只要一個白金戒指就可以了,鑽戒太貴重。真的,不需要。
不,漫興。他固執地說,要買鑽戒,因為鑽石是最堅硬的東西,和愛情一樣,我們需要它。我沒有太多錢,買不起蒂梵尼,只能買最最普通的。我們挑選一對,各自戴著,永遠不摘下來。答應我,好嗎?
聽完他的話,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沒有再堅持。
那日我們非常快樂,從沒有這樣快樂過。
我們走街串巷,幾乎逛遍了芸安所有的商城。
買了許多東西。衣服,鞋子,首飾,食物,生活用品……堆滿了後車廂。
其實有很多東西用不到,我也不在乎那樣多的婚前講究,只是安劼要求把要買的一併買全。這都是些要買的並且缺一不可的東西。
一件巴寶莉風衣,一件羊絨毛衣,兩條LEE牛仔褲,一雙黑色麝皮靴,一雙紅色牛皮高跟鞋(婚時穿),兩瓶CD香水,兩枚一克拉的鉑金鑽戒,一條鑽石項鍊,和一套雅詩蘭黛。
我去把她找回來
帶給未辰的,是一條五彩的水晶手鍊。安劼說,未辰最愛水晶,最喜歡五彩的水晶。
這讓我忽然記起以前在雅歌美容院打工時,被我打碎的,也是未辰的一條散發光芒的水晶手鍊式腕錶。現在想起來,似乎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卻又這樣讓人記憶猶新。
我們還在飯店吃了飯。去的是西餐廳,安劼為我要了黑胡椒牛排,大麥茶,法國蛋糕和一杯卡布奇諾。為自己要了新鮮麵包,鴨肉火腿,拿鐵咖啡和一杯紅酒。
我們邊吃邊聊,情緒一直飽滿而高漲。
我們似乎忘記了時間,似乎忘記了檸子的死亡,忘記了薛離的離去,以及一切一切的困難和阻隔。此刻,只有我和安劼,只有我們兩個,沒有人可以打擾到我們。
我們是這樣快樂,似乎篤定了未來。我們真的以為明天會很美好,在明天還未到來的時候。
可是意外就發生在幸福的一瞬,沒有徵兆,沒有預感。
當我們再回到安家的時候,沒有看到未辰,只看到滿地的空酒瓶,滿滿的一堆,橫七豎八地擺放在地上。
安劼看著眼前的一切,微蹙著眉頭,然後輕輕地說了句,她又喝酒了。聲音輕得彷彿在自言自語。
空氣裡充滿了濃重的酒氣,混濁而惡劣,讓人無法呼吸。
安劼滿臉歉疚地看著我說,漫興,你先呆在家裡,哪兒都不要去,我出去把未辰找回來。
我點點頭,我也只能點點頭。
安劼走後,我開始收拾一屋子的狼藉。看著滿地滾動的酒瓶,我似乎看到醉酒後的未辰,笑靨如花,面頰緋紅,九曲愁腸。在她迷離的眼睛裡,我似乎可以看到什麼。我忽然想到,也許未辰是刻意在醉酒。也許,在她眼中,安劼不是單純的哥哥,也許,在她心中的某一部分,安劼依然是一個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