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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這麼久了,娘還沒有回來,會不會有危險?她緊緊地抱著籃子,往山後面走去。

“娘,我不是不聽話亂跑,我只是伯您遇到大灰狼。”她喃喃自語,轉過山角,愣住了。

山後沒有果子樹,只有一條不知通往哪兒的大道,彷彿茫茫大河,沒有盡頭。

娘去哪兒呢?

她在大道邊坐下,整個人傻了。此刻的她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對著一條陌生的大道瞪著眼睛。

不,不要亂動。她告訴自己,只要走錯一步,這可怕的大道就會把她帶到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永遠也回不了家。

坐著坐著,她睡著了。醒來時,額上滾燙,手腳冰涼,像是染上了風寒。有人,把她抱在懷裡。

那個人就是晴如空。到山間狩獵的他,在道路旁看見了這個孤零零的小女孩,決定把她帶走。

很多年以後,暮紫芍仍然害怕寬闊的道路、狹窄的巷子,還有黑漆漆的山林。童年時留下的恐懼,至今未散。她喜歡的,只有煙花,過年的夜裡,常常一個人坐在屋頂上,把一朵朵銀紫顏色的雲放上高空,默默看它燃燒、綻放、熄滅。

她沒能再見到家人,聽說丟棄她之後不久,爹孃在一次意外中身亡,而弟弟雖然被晴如空寄送到另一戶人家,可以時常見面,卻因為認定她是剋死爹孃的掃把星,不肯認她。

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一對拋棄她的父母,一個不肯認她的弟弟。不,她此後的親人,只剩下一個人——義父晴如空。

晴如空沒有嫌棄她的出生,教她琴棋書畫,把她調教成花中之王。所以,他叫她做什麼,她都會做的。

“小姐、小姐……”朦朧中,一雙手推著她。

暮紫芍驟然醒來,發現自己滿臉是淚,小玉站在她的床邊。

“小姐,太陰殿的公公來了,說皇上要見您。”小玉說。

“現在?”她詫異地一拂面,隨即笑了,“呵,請那位公公先坐坐,容我梳洗一下。”

朧月夜終於忍不住要寵幸她了嗎?可見明若溪這個靠山還是找對了。不過縫補了一件袍子而已,他就替自己辦妥了這樣一件大事——有時候,收買人心,不一定要銀子。

暮紫芍匆匆著裝,沒有過分打扮,只在唇上抹了一點兒胭脂,哭紅的眼睛用冰水敷了敷。西子股的淡妝溺嬪,使夜色中的她更顯動人。

素色長紗一披,挪步太陰殿。

推開雕花的門,竟沒有朧月夜的身影,大廳裡清清冷冷,只站著一個人。

“王爺?”暮紫芍不解地望著明若溪,“怎麼,皇上也召了你?”

他垂著眸子,不說話。

“公公,這是怎麼一回事?皇上呢?”暮紫芍剛想回頭詢問,宦官卻早已退出,門“吱呀”一聲被關上了。

“皇上不在這兒。”明若溪輕聲說。

“什麼?”暮紫芍一驚,“是……王爺想見我?”

“不,應該說,是皇上讓臣來見您。”

“呵,”掠開發絲,她鎮定道,“王爺還是明說了吧,紫芍很笨的。”

“皇上聽說……紫芍姑娘出生之日,空中曾有過蔚為壯觀的景象,不知是真是假,所以特地叫臣來問問。”

““紫芍姑娘”?“臣”?王爺什麼時候變了口氣,我以為咱們已經是朋友了,”暮紫芍忽然仰頭大笑,“好,既然王爺問起,我也不便為難您,實話實說,我出生的那日,的確有彗星劃過夜空——這樣的回答,可以讓您交差了嗎?”

“紫芍姑娘頰邊那顆痣,民間俗稱“傷夫落淚痣”?”

“沒錯,好像是這個名字。”

“既然如此,東閣王為何送紫芍姑娘這樣的人進宮?不怕傷了龍體?”

“因為我的義父以為,這一切不過是毫無根據的迷信;他同時也認為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應該不會盲目聽信怪力亂神之說:他更加肯定紫芍是一個完全能把皇上伺候得妥妥當當的人。所以,紫芍到這兒來了,雖然我並非什麼傾國傾城的佳人,但卻代表了東閣王和東域領土所有百姓的誠意!”

她高高地昂著頭,驕傲得如孔雀般讓清亮的聲音在大廳裡迴響,心裡像是充著一股氣——氣什麼?她也不明白。只知道,他用這種陌生的語調質問她的那一刻,惱怒就悶於胸中,驅之不散。

“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千百年來,民間都流傳著這樣的說法,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如果真的傷了龍體,東閣王要如何擔待?”

“……那王